林玉弓感觉有些不妙,但还是把门打开了。
外面是白天他们见过的那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他说:“寨里出了点事,想请两位帮一下忙。”
他这么说着,几个中年男性也围了过来。
林玉弓权衡了下,跟林初弦对视一眼,就一头同意。
他们跟着他们一起出去,那几个人的站位,简直是明着把他们包围了。
林玉弓盘算了下跑掉的可能性有多大。
结论是没车就别想这个了,还是先搞清楚他们要做什么吧。
他给林初弦打了个他们才知道的手势,让他待会别说话。
人都聚集在灯光球场。
他们到达的时候,村民齐刷刷地扭头看他们,林玉弓心里也有些毛。
村民目送着他们走到中央,低声说着些什么。然而还是听不懂,无法获取任何有效信息。
待走近了,林玉弓才现陆嘉和方瑶也在,但是两个人一脸半死不活的样子。
林玉弓往周围看了下,今天白天的司机不见了。
村民沉默地看着他们。
林玉弓把视线放在中间的蓝怀昌的身上。
这会儿他穿着他们的民族服饰,黑色的底色,袖口是蓝色的,衣服上有一些花花绿绿的刺绣,头上包着块蓝靛布。
蓝怀昌盯着他们两个,眼里满是打量,张口就冒出一大串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语言的语言。
因为这语言音非常尖利,像是指甲刮在玻璃上一样,听得人非常难受。
蓝怀昌说完,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林玉弓想了想,说:“能不能说普通话?我们听不懂。”
这句话出来,蓝怀昌竟然还真换了普通话。
他问:“你们是法师吗?”
林玉弓答:“不是,我们只是学生。”
蓝怀昌又问:“你们是养蛊户吗?”
林玉弓又答:“不是,我们真的只是学生。”
蓝怀昌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他,林玉弓无惧地回视。
蓝怀昌又问:“今天白天,你们为什么先回来了?”
“我晕车,只要过两小时的车程我就会吐。我不想坐那么久的车,想着在山里散散步也好,所以就在山里走走。至于他……”
林玉弓指了指林初弦,理直气壮地说,“我总不能一个人走。当然得找个人一起游玩。他是我兄弟,他不陪我,谁陪我?”
陆嘉忽然插嘴说:“他说的是……真的,他昨天……在车上吐了一整天,他……看到车就觉得不舒服。”
他的声音异常嘶哑,不时还失声,得重复一下才能把音出来。
蓝怀昌冷冷地说:“我没问你。”
陆嘉还想说什么,可是架着他的人把他架到另一边去,让他闭嘴。
蓝怀昌打量了林玉弓和林初弦两下,问道:“你们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林玉弓说:“我是双鸭山大学人类学的学生,我弟弟是鹿大社会学的学生,我们来提前感受下做田野的感觉。”
蓝怀昌听到这话,忽然问了一句:“你认识陈启耀?”
林玉弓一愣,再次快打量了下四周,谨慎地回答:“他是我老师,请问你是……”
蓝怀昌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他跟周围的村民说了几句话,村民嚷嚷着什么,有个年轻人大声用普通话说了句:“他们可能就是挪魔者!”
蓝怀昌摇了摇头,又吩咐了几句,一个男子开着面包车过来,把陆嘉和方瑶扶了上去。在他们监视下,林玉弓和林初弦也不得不上车。最后,蓝怀昌也上了车。
门一关,车开动了。
走的是下山的路。
林玉弓问:“大爷,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蓝怀昌跟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去医院。你没看到他们两个快不行了吗?”
林玉弓一看陆嘉和方瑶那摇摇欲坠的样子,点了点头,道,“谢谢。”
蓝怀昌摇了摇头,说:“陈启耀就没告诉你来这种地方要注意什么吗?”
“……我才刚学习没多久,还没到真正下田野的时候,老师没说过要注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