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看向谢长宁:“长宁,你领着几个御前侍卫,到太医院去传个叫江锦之的太医过来,好生给你家公子诊治诊治。”
他就连对谢长宁说话也非常客气。
谢长宁微微一怔。
沈燃暴戾的名声在外,而且还总是让谢今朝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儿。
他对沈燃本来是没什么好感的,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平易近人。
这盛京城的权贵眼高于顶,不但要找人为他办事,还要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施舍姿态来,很少有这么客气的。
这下谢长宁看沈燃也没之前那么不顺眼了,当即道:“谢陛下。”
而后忙不迭出去请御医了。
沈燃看着谢长宁的背影,若有所思对谢今朝道:“谢长宁?名字不错,朕觉得看见他,就完全可以想象到你年少时的模样了。”
…………
接下来几日,袁济舟都没有再见到纪安阳,但他明显感到在牢中受到的待遇直线下降。
牢房不再有人打扫,饭菜的味道也非常差劲。刚开始的时候袁济舟在牢中大骂不止,什么也不肯吃,后来实在饿的受不了,只得将就着吃了几口。
也不知是不是这些饭菜不干净,他开始闹肚子,并且一日比一日更加萎靡不振,多数时候都是昏昏沉沉的。
他堂堂一个侯爷,哪里受过这样的罪,最后还有些起了烧。
这天袁济舟正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忽听得一阵脚步声响。
他以为是送饭的狱卒,便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嘴唇,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道:“拿……拿……拿水来……”
送饭倒是一天三顿,但水一天却只有一小碗,保证他不渴死而已。
导致袁济舟一直口干舌燥。
脚步声停顿了一瞬。
紧接着,袁济舟感到脸上一阵湿漉漉的,似乎有什么液体浇下来了。
这是对方在喂他水。
若在以往,他定然不会接受如此屈辱的喂水方式,但此刻渴的太厉害,实在是什么也顾不得了,只得费力张开嘴去接那些洒下来的水,也顾不得水溅的到处都是。
可之前,无论他怎么哀求,狱卒也是不会拿多余的水给他的。
喝了水,袁济舟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他颤巍巍抓住对方的衣服,借着烛火微弱的光亮,去看对方的脸。
不看还不要紧。
这一看,胸中久违的怒气又“腾”
的一下窜起来了。
他剧烈喘息了几下,瞪着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纪、安、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