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舍。”
薛念一边说,一边走到祠堂正中跪下,毫不客气道:“您看臣像不像是个要饭的?”
“这么嚣张?”
沈燃淡淡道:“你不怕朕把这些事儿都告诉薛远道?”
“怕啊,臣怕的事儿那可多了。”
“臣不但怕这个……”
“臣还怕疼,臣还怕死。可还不是该挨鞭子挨鞭子,也没见真有哪位能因为怕千秋万代了,所以怕有什么用?”
薛念眼里带了那么点吊儿郎当的痞气:“既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这条命也握在陛下手中,怎么玩自然由着陛下高兴,您说是不是?”
“说得真可怜。”
沈燃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眸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嘲讽:“朕要你死,你引颈待戮么?”
“那当然。”
薛念毫不犹豫答应一声,笑的万分恳切:“臣岂不是向来忠心,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
“噌——!”
话音落下,只听得一声兵刃出鞘之声,沈燃俯身,抽走了薛念腰间一直悬着的弯刀。
霎时间,寒光冷冽,夺人二目。
沈燃赞了一声:“果然好刀。”
阴森血气跟他御书房挂着的那把剑能有一拼了。
薛念轻描淡写道:“不过是随手拿着玩的,难得陛下看着顺眼,也是这把刀的荣幸,您就赏脸拿去吧。”
弯刀架在颈侧,刀刃陷入肌肤。
一个拿捏不好,随时都有可能破皮见血。
沈燃唇边噙着笑意,眼睛里闪过玩味的光:“看着顺眼就拿去?还真是很大方啊。”
他垂下眸来,盯着薛念的眼睛,漫不经心道:“可子期难道不知,朕看什么更顺眼?”
一站一跪产生的身高差距,压迫感十足。
可薛念没什么明显的反应。
他即使跪着,也只会让人觉得是出于尊重的行礼,而不见半点儿卑微。
他同样静静看着沈燃。
如今的薛念或许心有不甘,却大抵还是恭顺的。
否则他不会任由刀压颈侧。
又或者说,薛念其实也面临跟赵元琢一样的困境,整个薛家,还有他所在意的人,都是他的掣肘。
不然以他的能力和魄力,上辈子也不会一直忍耐,直到薛远道伤重不治之后才毅然带兵离去。
霎时间,沈燃内心闪过一个极其疯狂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