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伤心处,太后不禁泪如雨下。
她保养得宜,又素来奢华,四十出头的人了看起来还像二十八九岁,这一哭很有种我见犹怜的架势,看得屋内一众侍卫全都深深低下了头。
薛妩近乎脱力般坐在了椅子上。
柳如意跪爬几步到了太后脚下。
她伸手抓住太后的衣裙下摆,低声劝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啊!我大周素以仁孝治天下,陛下又是至纯至孝之人,怎忍看您伤心,可陛下与皇后娘娘也同样是伉俪情深,您这样岂不是让陛下为难?”
沈燃漫不经心的用衣袖擦了擦手指,冷眼瞧着这场闹剧。
柳如意不劝则已,这一劝,太后顿觉自己得了倚仗。
她“啪”
的一拍桌子:“今日哀家就是拼着皇帝不悦,也一定要惩治贱人!”
“来人啊——!”
话音落下,没人动弹。
护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面面相觑。
四下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作为皇帝的生母,沈燃不在时,太后的话无人敢违,可如今他在这,那自然还是皇帝最大。
太后气得险些晕过去。
她盯着沈燃,颤声道:“皇帝,你你你……你如今这翅膀硬了,是当真要为了贱人,罔顾我们多年母子之情吗?难道你非要让哀家也一头碰死在此处,让全天下都来谈论你的不孝吗?”
沈燃微微侧头,用一种极为温和的目光看向太后:“母后多虑了,朕自然是尊敬母后的,倘若皇后当真是如此糊涂,别说母后,便是朕也断不能再容她,可在场之人皆知巫蛊事大,那就不能只凭着一个人,一个娃娃就妄下定论。总要再细细查证一番,来个铁证如山,不然就如贵妃所说,薛大将军为国有功,恐寒忠良之心啊。”
未曾想此番忽然峰回路转,太后闻言一怔:“那皇帝以为应当如何查证?”
“这还不简单?”
沈燃笑道:“这婢女的确忠心,然而她究竟忠心于谁,朕这心里总是存有疑虑,这样吧,元宝!”
元宝掐着兰花指道:“奴才在!”
沈燃道:“你派人,将这婢女的家世来历查清,把她家里之人,无论男女老幼,全都押入慎刑司,让她看着逐一用刑,等到只剩她自己,如果她依旧不改口,便可见当真是对朕赤胆忠心,连身家性命亦不放在眼里了,那朕自会依太后之言,对皇后严惩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