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鹤皱眉道:“你叔叔是谁?”
沈放道:“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孤燕鸣。”
黑鹤眼角微微一眯,道:“原来是他,那你师傅又是谁?”
沈放道:“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黑鹤吸了口气,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道:“难怪难怪。”
又道:“你既是他们的后人,为何功夫练的如此之差。”
沈放苦脸道:“前辈,我功夫是差,你老也不要一直说来说去好不好,我不要面子的么。”
秦晋和林子瞻却也是不断打量沈放,心道,看这少年适才出手,身手敏捷,剑法精到,为何这老翁却如此看不起。
黑鹤道:“你这般聪明,想来是他们两个教的不好,不如你跟了我去,我教你几手功夫如何?”
沈放道:“哎,我天赋异禀,天下高手人人喜欢,都想收我为徒,我又怎么拜的过来。”
此言一出,连黑鹤也忍不住呸了一声,道:“臭不要脸的小子,有你哭着求我的时候。”
伸手一拂,桌上灯光一暗,随即又再亮起,他人却已到了门口。那妇人哈哈笑道:“你这娃儿倒也有趣,我劝你老实应了,我家老爷生起气来,那可是吓人的紧。”
几人跟着出门而去。
秦晋几人突然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都是有些后怕,林子瞻道:“此人就是黑鹤么?”
秦晋忙道:“师弟慎言,前辈不喜此称呼。”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一物飞了进来,正打在林子瞻脸上。林子瞻想躲也没躲开,那物打在脸上倒也不痛,却是臭烘烘的,竟是一只鞋。
林子瞻骇了一跳,心道这人武功好生怪异,这鞋来的如此之慢,为何我却躲不开,心中又想,这黑鹤二字又不是我一人说了。念头刚起,啪的一声,却是一只鞋正打在沈放脸上,沈放却是不以为意,高声道:“前辈,日后千万记得经常洗脚。”
门外那妇人轻笑一声,再无声响。
沈放对几人抱歉道:“适才多谢诸位相助,沈放感激不尽。”
秦晋和林子瞻一齐还礼,秦晋道:“说来惭愧,一点忙也没有帮上。”
沈放哈哈笑道:“我不也是一点忙也没有帮上,大家彼此彼此。”
秦晋林子瞻见他为人爽朗,听黑鹤的口气,此人更是名家之后,也都存了结纳之心。秦晋道:“在下秦晋,这是我师弟林子瞻,这是峨眉叶素心师妹,峨眉水灵波师妹,我师弟……”
沈放接口道:“萧平安是么,几位,幸会幸会。”
萧平安站在一旁,奇道:“你怎么认识我?”
两人对视一眼,沈放未觉得如何,萧平安却是微微一楞,只觉沈放面容似曾相识,倒似真在哪里见过。
叶素心在他身旁,道:“沈兄弟耳朵甚灵,把我们的话都听去了。”
水灵波撇了撇嘴,道:“哼,靠家中长辈吓唬人,了不起么。”
沈放拱手道:“在下学艺不精,刚才又是落在人手,被逼说出家中大人名讳,实是无奈之举。想几位哪位不是名师之后,倒叫几位见笑了。”
叶素心见他客气,怕师妹再说出不好听的话来,忙道:“不知沈少侠和辛大人是何关系。”
();() 沈放道:“家父沈天青,曾在辛大人麾下为官。”
秦晋和林子瞻都是拱手道:“原来是将门之后。”
萧平安却是浑然不觉,出门在外,一切应酬自有两位师兄出面,他也就上前做个样子。他当年被骗去当兵,着实是糊里糊涂,连主将的名字也不知道,只知是姓沈,反是梅盈雪的名字一直记在心底。
沈放道:“我还是放心不下,要去辛爷爷府上看看,咱们就此别过。多谢诸位相助之恩,带了个海外的水果,半个送与诸位尝尝鲜。”
说罢放了个不大不小的包裹在桌上,与众人拱手作别,出门而去。
见他出门,几人回过身来,林子瞻道:“师兄,可要上楼看看?”
秦晋点头,当先上楼,几人跟上,叶素心见沈放留的包裹还在桌上,伸手拿起,那包裹里却是臭不可闻,微微皱眉,顺手拿了桌上油灯。
几人进了楼上先前辛弃疾出来的房间,那房间甚大,中间一个饭桌,上面却是空空如也,一旁有个半厅,摆着一张茶几,仍放着两个茶杯,厅一侧有扇窗户开着,却是无人,想是先前有人与辛弃疾在此吃茶说话,随后辛弃疾下楼,此人却是跳窗走了。
几人也不下楼,就在这楼上坐了。萧平安突然一拍脑袋,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