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清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他从后座拿了小笼包和豆浆。
时光倒回十一年前,他送她去参加公务员考试,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
夏瑾娴插了吸管喝了一口,挑眉道,“是当年的味道。”
带着一股浓郁的豆腥气,很多人不喜欢,可因为这味道与他有关,就成了她长此以往的惦念。
许晏清道,“你猜猜是在哪家买的?”
夏瑾娴看了看平平无奇的豆浆塑封以及千篇一律的外卖盒子,摇了摇头。
许晏清道,“延长路上那家。”
原来是她学校门口那家。
“这么多年了还开着呢?”
夏瑾娴有些惊奇。
许晏清道,“有一次我意外路过,逛到了那边一个菜场,现那家老板娘还在,只是搬到旁边菜场里了。”
夏瑾娴吃了一口小笼,心里明白,他哪儿有什么闲工夫逛菜场。
大概是去重温他们曾经恋爱的时光吧。
小笼还冒着热气,夏瑾娴被熏得眼红。
她把小笼包子放在车前档,然后从包里掏了户口本和身份证出来,压在了许晏清放在右手边的离婚证上。
然后继续喝豆浆,吃早饭,就当只是一个最平常的早晨。
小笼是三两,这绝不是夏瑾娴一个人的量。
豆浆有两杯。
夏瑾娴为他也插了吸管,放在杯托那里,又喂他吃小笼包。
许晏清在红绿灯的时候,望着夏瑾娴笑。
这张脸不笑的时候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但当他笑的时候,就满世界花开。
仿佛还是当年春日,推开门去,脸上盖着书睡着了的少年郎。
他曾陪她加班,为她写过公考攻略,为她打伞遮阳,为她披衣避雨。
“阿清。”
夏瑾娴忍着内心感慨,唤出这么一句。
许晏清喉结微动,然后凑过去吻了吻她。
吻花了她的口红。
两个人的嘴里都是甜的,不知是小笼的调味,还是对方的味道。
早就绿灯了,后车实在忍无可忍,按了一下喇叭。
两个人相视忍笑,许晏清继续开车,很快就到了新区的市民中心。
夏瑾娴户口就在新区,也是当年跟着母亲迁出的。
许晏清早就跟民政局打了招呼,也不必预约了,直接过去登记。
两个人揣了户口本,夏瑾娴翻了翻许晏清的离婚证,被许晏清一把夺过道,“别看了。你的呢?”
夏瑾娴一声咳嗽,一本正经地从包里拿了一本同样红彤彤的离婚证。
许晏清冷哼。
夏瑾娴啧了声道,“严格来说,当年这媒人还是你母亲做的呢?”
许晏清面无表情道,“后妈才干得出来的事儿。”
夏瑾娴听他这么说,倒觉得有点好笑,“未来就是婆婆了,你真的不用跟你父母说一下?”
许晏清推着她进去道,“没空,我下午还要开会呢。”
也是,她也没打算告诉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