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电话终于消停一些。
下午这件事也委实丢脸,夏瑾娴窝在沙里,抱着抱枕不想动。
虽然这种难堪当年都经历过,刚被配到档案局的时候,那种被千人所指的如刺在背之感,这么些年过去了依然历久弥新。
她的脸皮这些年也淬炼得越来越厚了。
但毕竟作为当事人,不是那么的好过。
一个陌生的号码来电,夏瑾娴一点都不想接,这个号码显示为未接之后,又是岑佩凌的电话来了。
夏瑾娴按了接通,开了免提,但说话也有些提不起劲。
岑佩凌说话依然简洁干练直奔主题,她笑问,“在建管中心待得不开心吧?赵远洲这种人能挑得出什么人呢,话说你要不要来我这里?离开大楼,我这里办公条件也不错,但是缺人,来不来?”
夏瑾娴抱着抱枕,笑了笑问,“怎么想到叫我去?”
岑佩凌道,“你知道的,某人想叫你来。”
夏瑾娴鼻子一酸,她问,“他知道了?”
岑佩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知道什么?”
夏瑾娴没有回应,毕竟今天白天这件事,太难启齿。
如果当年相爱是她这一生最甜蜜的经历,那么此后的一切都只剩下一地鸡毛的难堪。
岑佩凌脑子转了个弯才明白,她道,“我没跟他说过,但他的消息也不慢,而且他还在这件事里被点了名,估计早晚是会知道的。”
夏瑾娴道,“我跟他毕竟是过去时,他一位已婚成功男士,我怕去你那里,又惹来闲言碎语。”
岑佩凌却很直率道,“他不是在离婚吗?而且我一直觉得,这种事情,只要当事人觉得合适,别人爱说就去说,有什么呢?你呀,就是容易想太多。”
夏瑾娴想,可不是吗?当年就是顾虑太多。
她沉默着不说话。
岑佩凌又再劝道,“你现在这样,待在那里也没意思,我这里办公室主任位置为你留一个月,再久我也顶不住,过来再提或者是提了过来都行,你考虑好给我答复。”
夏瑾娴答应了,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刚刚那个陌生号码又来电了。
夏瑾娴左眼皮一跳,立刻明白了是谁。
她连忙接通,当许晏清带着重重鼻音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夏瑾娴简直想哭。
她开口就问,“你感冒了?”
许晏清笑了,他道,“是啊。”
夏瑾娴在听到他声音的刹那,已经忍不住落了眼泪下来,她用手指抹去,温声问他,“吃药了吗?”
许晏清叹了口气,他道,“小娴,有一年我回沪调研,也感冒了,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跑去我们买的那套房子按门铃。”
夏瑾娴想不到这人开口先算旧账,她很无语道,“好了,我知道了,回头我不租了,我空关,我把房子还给你,走,明天就去公证处办赠与!”
许晏清在电话那头笑得爽朗,“听到你还能连珠串向我开炮,证明心情不算太糟,我倒是不想办赠与,只希望什么时候我的名字能够加回去。”
夏瑾娴没好气道,“问你呀,什么时候能加。”
许晏清叹息一声,夏瑾娴于是也不说话。
电话两端各自静默,这几年,实在有太多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