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娴道,“可惜不是我。”
叶懋琮半开玩笑半认真问,“这么不留余地?”
夏瑾娴道,“如果我答应你,恐怕只是为了满足我成为官太太的虚荣心。”
叶懋琮听她说的坦白,倒也知道,夏瑾娴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实话实说,明白人性的黑暗,却不会堕入黑暗。
这也是他当时非常想同她开始一段恋情的原因。
她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
叶懋琮再度真诚地同她道了歉,并道,“我也希望她不要再打扰你的生活,但你知道的,她现在这样的精神状况,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我一直在想,她会变成这样,我也是有责任的,最初我们会相爱,是因为她很开朗阳光。可婚姻竟然让她变成了这样。她一直以为我父母很不满意她,而我也没能及时调和解释,很多误会就那么产生了,也让她积怨很深。也许,这是她病的原因吧。只是现在已经太晚了,木已成舟。”
夏瑾娴终于收拾好了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回应道,“人生是一场不可逆的旅程,这些假设已经没有意义了,只能向前看。”
叶懋琮在电话那头也有些感慨,他道,“不说了,只能说我很抱歉。”
夏瑾娴听到这里,安慰他道,“别放在心上,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倒是很理解你的不容易。其实在旁人看来,你风光无两,可是我想,高处不胜寒。”
叶懋琮知道,夏静娴是个聪慧的人,他道,“谢谢,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你尽管同我说。”
夏瑾娴笑道,“怎敢多劳烦,不过你欠我一份补偿,我可记着呢。”
叶懋琮说,“当然。”
其实,错过夏瑾娴,叶懋琮还是有些遗憾的。
在世人眼中,他身为叶家长孙,一路平步青云,可这一路,多少诱惑和艰难。身处其中的自己,也许可以时刻警惕,保持清醒,可是他的家人,却未必会懂得其中的凶险。
当年他母亲提醒过沈露曦,不要跟一些老板走太近,沈露曦就觉得他母亲是在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其实沈露曦哪里知道,那是他母亲的切身体会,有些人为官,自己倒是清廉,可治家不严,栽在配偶、子女手上的,不在少数。
然而如果是夏瑾娴,他相信,她都能懂。
她的通透和淡泊,真的是浊世中的一株青莲,能够让在外拼搏的男人安心。
想到这里,叶懋琮叹了口气,临了又对夏瑾娴透露道,“许晏清的母亲这次应该会再提一级巡视员,她马上要退休了。”
夏瑾娴描眉的手一顿,想了想道,“她也许多年了。”
叶懋琮道,“你对许晏清……”
夏瑾娴笑着打岔道,“叶部长,你是不是有点八卦了?不如聊聊,我什么时候能成为市管干部?”
叶懋琮被她逗笑了,末了道,“有空出来吃饭,我给你介绍点人认识,吴伯伯跟我和我父亲和我二叔、三叔他们关系都很好,他让我关照你,你不能拒绝我这番心意。”
夏瑾娴倒是没有推辞,应了说好,两人才挂了电话。
不过对着镜子,夏瑾娴倒是有些失神。
再听到李芸的消息,仿佛已经是很久远以前的人和事了。
那会儿,许晏清与她恋爱时,许晏清的母亲李芸挂职在新区任投资委主任,许晏清同韩韵结婚之后,李芸借着苏家的关系,提拔为市资产委的副主任,如今却还在那个位置上,但也是该到了退休的年纪了。
她闭了闭眼,想到当年自己父亲被李芸叫去看自己和许晏清同居的羞耻过往,夏瑾娴还是会难受一下。
如今同居算什么稀奇事呢?可是当年的风气还没有如今这么开放,至少在她父亲眼里,那就是不检点的行为。
李芸是真真正正让夏瑾娴明白什么叫手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