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么想做他的妻子,学着做家务,学着做饭,学着乖巧。
而今学会了,又怎么样呢?
把这些付给除他之外的另一个谁,终究都是,意难平。
也是这个深秋,街道两旁的树叶飘落,西北风从西伯利亚呼啸而来,只能吹动光秃秃的枝丫,北方开始了供暖。
许晏清改完了培训班开班动员稿,交给了综合处,看到坐在格子间的一个小姑娘,侧脸依稀仿佛是她。
他有一瞬间的愣怔,才记起来,那是新来的实习姑娘,跟当年初到管委会时候的她一样,21岁。
他收了东西,准备下班。
韩韵打电话来问,“你怎么提了司长,也不跟家里报备一下?”
许晏清问,“有必要?在你看来,这算是什么大事吗?”
韩韵直接盛气凌人道,“许!晏!清!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许晏清不语。
韩韵又在那边说了半天,许晏清一个字都不回。
许晏清走到窗边,外间是伴着薄雾的傍晚。
夕阳落日最美的时分,许晏清的手机还是通话状态,却只是拿着,垂在身边放着。
如果算上大学时光,他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六年。
新来的实习生装订完了培训用的材料,拿了一套给他。
许晏清翻了翻,敲了敲其中一页,指给实习生看。
实习生脸色有点尴尬,装订完了,可是当中少了一页。
许晏清把手机放在桌上,低声指导实习生,告诉她如何返工。
实习生抱着本子,生怕他责怪,可是他只是轻声细语,告诉她该怎么做。
忽然想起当年,夏瑾娴因为跟他恋爱,被同科室里的人排挤刁难。
在一次大型会议之前,排挤她的人故意把材料弄错。
他现的时候,文印室已经下班了。
于是联系了一家广告公司,可过去之后因为分辨率和字体的问题,印刷出来全是错的。
最后只能两个人一起赶去广告公司,重新排版校对印刷。
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天气,通宵忙碌到3点,两个人本打算就着凌晨清冷的空气回公寓。
她淘气地呵出了水汽来,变成了淡淡的薄雾,而她的笑容隐在那水雾之中,变得朦朦胧胧的,让他心动。
后来觉得这样通宵的经历也甚是难得,干脆决定不睡了。
他把车停在世纪公园,然后两个人一起沿着世纪大道一路走,看那座繁华都市的晨曦初露,旭日东升。
仿佛也不是什么很遥远的事情,仿佛她还在身边,只是人生,过着过着,以为一年两年很是漫长,可再回头,八年也不过是弹指的光阴。
韩韵终于结束了唠叨,许晏清对她道,“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要我陪着你去演戏都可以,告诉我时间。”
韩韵再度暴躁道,“许晏清!”
许晏清掐了电话。
他至今不明白,十多年了,韩韵到底为什么不死心?
还是享受这种强扭的瓜不甜的乐趣?
她是有糖尿病吗?
是为了享受权势逼人的快乐,顺便沉浸在自己的爱无限伟大的幻想里,用这种近乎自虐和虐人的方式,来体会求而不得的爽感?
还记得他们新婚之夜,韩韵甚至不死心的告知,她通过她的“走狗”
,让夏瑾娴得了个行政处分。
如果不是这样,他何至于妥协至此?
那天,他终于是认命,告诉自己和她,“好好过日子吧。”
但,单身都比这样的婚姻幸福。
实习生留下继续调整材料,许晏清干脆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