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并州三武,晋阳武氏是大宗,也称为太原房,寿阳的称寿阳房,文水的也叫大陵房。
不过武洽传到怀玉这代,其实也才第八代,还是比较亲近的。
怀玉以前还真以为老武家祖上很普通,甚至以为武士彟年轻时也只是卖豆腐贩木材的,现在才知道,人家武士彟的曾祖父是县公爵,祖父是郡王参军,父亲也做到了东都丞,再怎么官越做越小,那也一直是官宦之后。
武士彟从龙后第一个爵位就是寿阳县公。
晋阳公武洽的父亲也是北魏归义侯、洛州刺史,再往上十代,都是汉邹城侯。
从武彪到武士彟,十八代相传,只有古代没爵位,其它十五代则一代国公三代县公十一代侯爵。
始祖殷王武丁那个有些扯,但从邹城侯武彪开始,沛县武氏到并州武氏,这一代代那都是有非常详细的族谱记录的,这样传承的家族,居然也只能算是寒门,如今一门三公,都还被人称为暴户。
那些关东五姓七家、关西四姓这些顶级门阀士族,那底蕴真是深不见底了。
怀玉家其实是大陵房的,跟武士彟他们不是一房的了。
武士恪的父、祖都是庶子旁支,庶民一个,到武士恪,打小就没爹,从小帮卖豆腐,却也能在乱世里,从龙立功,以七品旅帅致仕,儿子才刚成丁,也已经在禁军里获得九品武职。
并州武氏很多如武士恪这样的族人,在这波改朝换代里跟对了人,享受到了很大红利。
武家最了得的地方不是草根逆袭,而是三房武氏都很团结互助,人丁还非常兴旺,族人数量很多。
就跟武士棱一样,七十岁了,本该是致仕年龄了,但他身体好,年年纳小妾,年年生娃,依然继续担任着四品的司农少卿。
不过武氏家族虽是从龙功勋家族,也有隐忧,就是当年他们忠心追随李渊,是皇帝心腹元从,但如今刚生玄武门兵变,秦王杀了太子和齐王控制了皇帝,掌握了朝堂,要不了就会受封太子甚至登基称帝,到时一朝天子一朝臣,做为旧皇元从心腹,在新朝可能就要旁落一边。
“怀义那小子之前来过我这几次,挺不错的,骑射本领很扎实,就是过于耿直了一些,如今机缘之下成为秦王侍从百骑,倒也是歪打正着前途无量,我们武家年轻一代,现在看来,倒是你们兄弟俩最有前任,以后咱们武氏家族,你们兄弟记得多关顾,我们老了,家族以后就得靠你们年轻人了。”
武士棱三兄弟虽皆封公,但后人却还没出现什么特有出息的,如武士棱长子武君雅都五十了,还仅是个八品小武官,这辈子到头了。
仆人来报,鹿已取来。
武士棱起身,要亲自宰鹿,他系上围裙,动作很娴熟,放鹿血、剥皮剔骨分肉,没一丝多余动作。
“把陛下赐我的御酒取一坛来。”
老武看着新鲜的鹿血,十分兴奋,当即就要怀玉给他配鹿血壮骨酒。
“阿郎,三原龙桥武旅帅和其子武百骑来访。”
仆从来报。
老武看了眼怀玉哈哈大笑,“看来我那从兄弟不放心你一人在京城,这么急着就寻过来了,正好一起吃鹿肉。”
“走,迎去!”
来到大门口,老爹带着怀义还有老三怀良在那,侯三赶着车在旁边。
“阿耶,大兄!”
“二郎你怎么不说一声说跑长安来了。”
老爹上来先跟从兄武士棱见礼,然后赶紧过来看儿子,昨天回来不见了儿子,还以为哪去了,后来才听说是去了李家庄,然后跟着李三娘来了长安,老武心中放心不下,今天就赶紧来了。
去了李府询问,才知来了这。
“外面热,先到园里凉亭凉快,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今日刚好买了头鹿来宰,这鹿刚宰好,你们就来了。”
路上,武士恪拉着怀玉手关切问个不停,李家虽是邻居,但人家是名门。
怀玉长话短说,简单的把事情说了遍。
“永康公夫人赠你一个美婢,还陪赠一份嫁妆?”
老武听说怀玉帮李家配药,张氏送了三百匹绢,这转头还赠了个美婢甚至带了份嫁妆,那嫁妆居然还有三原李家庄的二十亩良田,加上一头耕牛和一匹绢,又有二十匹绢八千钱等,武老爹很高兴。
“我儿厉害类,那人和绢钱嫁妆在哪?”
怀玉看老爹这样子,倒是意外不已,“我还以为阿耶会不同意呢。”
“干啥不同意,二郎那药方可是宝贝,大郎伤那么重都痊愈如初,咱们也不是无功受禄,他们既然送咱就收,怕啥?我当年在李靖手底下当过伙长,对他也算了解,他这人虽不太爱跟别人往来,有几分世家子弟的傲慢,行事却又有些过份谨慎小心,但其实人还是很豪爽光明的,不是那种喜欢暗里使绊下阴招的人。”
老武态度明确,这么好的事当然没拒绝的道理。
“那丫头叫什么名字来着?”
“司棋,本名陈润娘。”
“好,我同意你纳润娘为妾,等李家文书一到,你就赶紧到衙门把户籍文书办了。”
老武觉得这不算占李家便宜,儿子那药宝贵着呢,他更不担心李靖家有什么坏心思,他了解李靖为人。
刚才还一路担忧,现在老爹则是心情舒畅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