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将烧杯放到架子上,和一些五颜六色的液体放在一起。
我立刻被那些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吸引,指着一个试管里的紫色溶液问:“爸爸,这是什么呀?”
父亲将试管往里挪了挪,平静的说:“这是爸爸的工作,是能救我们蓝家的东西。”
“啊?”
我疑惑的抬头看向父亲,他凝视着那些紫色的液体,脸上有我当时看不懂的厌烦,就连抱着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小林,爸爸要工作了,”
父亲把我放到地上,“你去宗祠里给爷爷磕个头,然后再去玩,爸爸晚上带你去塔莫夫叔叔家吃饭,好不好?”
“好。”
我乖巧的回答道。
我兴冲冲的从地下室跑出来,头上似乎飞过一只蜻蜓。
我喝了副官递来的咖啡回了神,晃晃脑袋让自己集中精力,怎么会想起这么久以前的事。
地下室的防爆玻璃门被打开,里面的摆设还保持着十年的样子,父亲的工作服还搭在椅背上,架子上放着明净的玻璃器材,只不过这里早已没了父亲的气息。
警察拎着各种器材进入实验室,干练的寻找着线索,这个地方压着我有点喘不过气,我便让人跟着我去了宗祠。
蓝家是百年大族,根深叶茂,就算到了我这一代也还是保留了几分传统色彩。这间宗祠比蓝家老宅还先建几十年,里面保存着蓝家起步时的第一任家主蓝三以及历代嫡系的掌门人的牌位,还有极为重要的蓝氏族谱。
我上一次进宗祠还是半年前,解冻后的第二天便来祭祖磕头,其余时间只有机器人来定时打扫。
推开雕花的红木门,仿佛翻开蓝家上百年的历史,静谧是宗祠仿佛是另一个世界,蓝家历代家主都站在香火之上俯瞰着蓝家的衰败。
我沉下心来,踏入宗祠,从门旁的案几上拿起三炷香,点燃后高举过头顶,走到蒲团前郑重的向先祖的排位行三柜九叩的大礼。
我将香插入香炉中,余光瞥见似乎父亲的牌位旁有什么东西,我疑惑的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一张照片。
照片整体呈黑灰格调,照片上三个人都穿着黑衣服,两男一女,男性于左边,女性于右边。最左边的男性一头金,灰色的瞳孔,五官深邃,皮肤惨白,脸上没有表情,一手搭在旁边较矮的男子肩上。中间的男子看起来稍显年轻,是少年人的模样,黑色的头,灰色的眼眸,五官有混血的影子,皮肤同样惨白,穿着黑西装,打着深蓝色的领带。右边的女子则是金色的长,也有灰色的瞳孔,同样惨白的皮肤,五官也有混血的模样,她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裙,右手挽着中间男子的手臂。
这张照片给我的感觉十分诡异,三个人脸上都是看破一切都淡然,皮肤也都惨白犹如死人,而且这种站姿多出现于全家福,可这三个人年纪看起来都不是很大。
“韩警官,”
我依旧看着照片,“你们可以进来了。”
韩平津率先走到我身边,也看到了台上的照片。他扭头看了看我的神色后连忙招呼人过来拍照取证。
我退到门边,茫然的看着案几上的牌位,心中有无数个疑问。
“蓝小姐,你认识那三个人吗?”
韩平津拿着平板过来问我。
我摇摇头道:“从未见过。”
韩平津抬眸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斟酌我是否在说谎,随后只是收了平板道:“知道了,我们会尽快做人脸骨骼匹配。”
我退出了宗祠,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仔仔细细的回想一遍,确定自己的确没有见过那三个人。
为什么那张照片会出现在宗祠,是什么人放的?难道闯入我家,毁坏机械人就是为了到宗祠放一张照片?而且为什么要放在父亲的牌位旁?
父亲的牌位并不在中间,若是要放,按常理不是应该放在最近的中间吗?
再者,照片上的人是谁?是入侵我家的人,还是放照片的另有其人。
一个欧罗巴人种,两个混血,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宗祠里的调查很快就结束了,连同前后花园和地下车库一起送去了警局,在我和韩平津梳理细节时,东方逐渐浮现了白色,家里的机械人也被维修好了送回来。
我揉揉涨的太阳穴,感觉身体已经透支了最后一丝力气。
家里的机械人本来是个保姆的作用,在我有一次在父亲实验室摔倒了,碰伤了额头后父亲就请人给它装上了其他系统。所以这个只有腰高的大头机械人,样子挺可爱,隐藏功能可多着呢。
要查看机械人储存晶片需要家主的授权,在警局时已经被专人查过,没有病毒入侵,但是晶片已经被拿走了,所以当时的录像是看不到了。
幸好物品档案和录像存储不是同一个晶片,指纹授权后,让机械人扫描一圈,竟然没有丢东西,也没多什么。
这下就更奇怪了,进了我家,却不拿什么东西,反而留下了一张照片。
在和韩平津商定后决定扩大搜查范围,把整个区域的监控都查一遍。
八点时送走了警察,门口的记者依旧堵的水泄不通。我无力的闭上眼睛,真的好困,但是工厂的事情还没解决,只让徐敏敏和浮伯父撑着也不行。
坐车到工厂途中,我在立体投影仪上看见了之前徐敏敏来的薛靖的资料,目前还是未读状态,我想了想还是没有点开。眼下要紧的是工厂爆炸和蓝家“失窃”
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