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皱起眉头,虽说说话的声音有些洪亮,但是语气却是温柔的。
我的眼角突然湿润,我低下头,声音小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瓦该阿年说家里没有钱供我和弟弟一起上学。
弟弟比我聪明,所以只能让弟弟去念书。”
男人一愣,“什么?谁说的!”
他嗓门极大,吓得我打了一个寒颤,“我婶婶说的,她说多一口人吃饭,家里供不起。。。”
那人愤怒地一跺脚,“你叔呢?他也不管你?”
我点点头,“我叔在家里做不得主,他花钱,也要问我婶婶要的。”
“真他妈的不要狗脸了!”
那男人一把将我拉起来,“把你那些破烂扔了,带我去找你叔,我有话跟他讲!”
我龇了一下嘴,畏畏缩缩地缩回手,裸露的皮肤下,赫然是一大块瘀青。
男人眼睛很毒,他一把将我的手臂拉过来,把肥大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挽上去。
登时,他愣住了。
细小黝黑的胳膊上面,满是各类的伤疤。
甚至很多伤口刚刚结疤,上面就又添了新的伤痕。
男人瞬间咬牙切齿,他紧紧盯着我的双眼,甚至每一个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都是你叔和婶儿干的?”
我看着这个陌生叔叔的表情,心头属实是有些害怕!
我低着头,不敢回答。
男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先闭上双眼,做了几个深呼吸。
等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他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告诉叔儿,你叔和婶儿是不是打你?”
我急忙摇摇头。
那男人似乎不理解我为什么会摇头,他猛烈地揉搓着自己的脸,他本身长得不丑,但是此刻却表情狰狞。
许久,他再次平复,“走,带我去找你叔和你婶儿去。”
我抬起头看了看天,按照以往的规矩,这个时候,我还不能回家。
如果我回家早了,少不了又是一顿责骂。
那人见我犹豫,以为我是在纠结那些破瓶子,随即一把抓起编织袋,背在自己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