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状里前面的罪状到底都未遂,可念到最后的时候却是话锋一转,转而说到了赵眉中毒之事。那诉状里写的明明白白,毒正是夏研所下,而蒋权正是帮凶,因为他根本就知道却袖手旁观,甚至从暗中鼓励撺掇!
一纸诉状念完,蒋权已经忍不住气的站起来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什么下毒,我根本没有让人跟她下毒?赵眉就是病死的,你如何满口诬赖与我!”
他在愤恨蒋阮的同时,便是连早早过世的赵眉也给恨上了。只觉得一切都由赵眉而起。
赵光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怒道:“蒋权,你当我不敢在这要了你的命?”
他本就是从沙场上锻炼出的一身铁骨,平日里吹胡子瞪个眼就能吓哭小孩,此刻真是动了怒,那嗜血的气势扑面而来,蒋权一个哆嗦,再要说的话突然就咽下了肚里。
赵元平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轻笑道:“蒋尚书这是急什么,还未定您的罪呐,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真要喊冤,不妨等到了最后一刻的时候再说。”
这话里含着若有若无的寒意,直教人心中不由得一抖。蒋权正还想说话,只听得蒋阮含笑的声音传来:“不仅如此的,我有证据,蒋尚书,横竖先请孙大人看过了证据再说吧。”
蒋权一惊,他没有想到蒋阮会有证据。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以为蒋阮就算是翻出陈年旧事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无凭无证的老案子,最后能得出什么结果?可蒋阮一说证据,他便不由得有些心虚,只是嘴上却还是嘴硬道:“你又在胡编乱造些什么?”
孙旭一拍惊堂木,喝道:“带证人!”
属下很快便将所谓的证人带了上来,那是一个瘦削的年轻女子,模样仔细看也称得上清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瞧着有些憔悴,大约是生活所迫,竟是让她的容貌看起来比年纪更大一些。蒋权一看便冷笑一声嘲讽道:“这人我不认识,你便是证人,也须得请个尚书府里的人罢。”
那女子闻言却是抬起头来,声音有些沙哑道:“一别许久,老爷不认得奴婢,奴婢却还是认得老爷的。”
蒋权一惊,仔细的看向那女子,看看了许久才惊道:“你是……。蝴蝶?”
蝴蝶淡淡的笑了一下:“难为老爷还记得奴婢。”
“你怎么会在这儿?”
蒋权指着她的手不住颤抖,当初蒋素素将蝴蝶驱逐出去的事情他也有听过,身为一个婢子却不认真做好事情,将药店买的紫河车和府里小产的男胎弄混,将蒋素素的名声却也坏了,惹得蒋素素受了惊,这样的丫鬟便是打死也不为过。只是蒋素素当初已经将她卖了,蒋权还以为这样一个丫鬟早死了,却不知她为何出现在这里。
蝴蝶笑笑,只是那笑容却有些古怪,她看向蒋权的目光中飞快闪过一丝仇恨:“奴婢会来这里,自然是因为受不住良心的谴责,亲自前来为无辜的先夫人和大少爷大小姐作证的。”
“胡说八道!”
蒋权闻言气的脸都青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转头看向浅浅笑着的蒋阮,恍然大悟道:“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要如此污蔑与我?蝴蝶,你可知道污蔑朝廷命官的罪责有多大?”
蒋权似是已经失去了理智,而堂上的人却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包括司判孙旭,蒋权越是慌张的跳墙,越是能显出他的丑态。孙旭事前便得了人的打点,看蒋阮和赵家人看的高兴,自然也不会阻挠。
蝴蝶面对蒋权有些疯狂地质问,却是摇了摇头,道:“大小姐什么好处也没有给我,老爷做了什么心知肚明,何必又做出这一副无辜的姿态呢?要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人在做天在看,当初做事的时候,就应当想到东窗事的这一天。”
“你……。你到底为何如此害我!”
蒋权怒道。
蝴蝶垂下头,只做充耳不闻之态。坐在一边的蒋阮微微一笑,蝴蝶当然会出来为她作证,不仅是因为她的许诺,根本的就是,蝴蝶深深的恨着蒋家。当初蒋素素因为紫河车的事情将蝴蝶卖出去,说来也是蒋素素自己造孽,好歹也是自小跟在身边的丫鬟,竟是直接卖到了第九等的窑子里去了。那窑子是个什么地方,姑娘进去了就等于是进了火坑。蝴蝶过的什么日子自然能想象,事实上,当初蒋素素一将蝴蝶给卖了,蒋阮就让露珠出去买通了那窑子里的老鸨,一直暗暗关注这蝴蝶的一举一动。既不会让她死掉,却也不会让她好过。蝴蝶跟在蒋素素身边那么多年,夏研和蒋素素做的事情到底也知道一些,蒋阮深知这是一枚绝佳的棋子,终有一天会派的上用场。
譬如此刻,这枚棋子的出现就已经让蒋权输了大半。她现身在蝴蝶面前承诺只要蝴蝶愿意出来作证,便救她于水火之中。或许当初蝴蝶刚刚被卖的时候听到这个条件并不会答应,因为夏研是一个精明人,她为蒋素素选择的丫鬟都极为忠诚。可时隔这么久,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蝴蝶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怎么会在乎忠诚?这么多年来,她对蒋府便只剩下了深深的恨意,若非是夏研母女,若非是蒋权,她怎么会被卖到这样下贱的地方?时间是一件奇妙的东西,恨可以变成爱,爱也可以变成恨,所以蒋阮将条件一说,蝴蝶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题外话------
软妹上一世没侍寝皇帝,上一世蒋家地位高,夏家地位也高,皇帝就是为了控制监视蒋家才把软妹弄进宫里。前世软妹就是个花瓶美人,皇帝也不是啥也不看的种马啦,后宫佳丽三千犯不着看着软妹就上。升妃位都是因为蒋家的关系。软妹前世很传统,如果不清白的话会自己断了和宣离的念头的。因为还是清白之身才会对宣离有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