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阮当初被封为郡主的时候,虽然地位高了,可府里做主的到底还是蒋权。下人们不会去讨好蒋阮而得罪蒋权,如今蒋信之出事,便是顺着目前的形势,蒋阮这个弘安郡主倒霉是迟早的事情。不少家丁就暗自庆幸自个儿当初眼光是正确的,没有上赶着巴结大小姐,否则如今定是什么好也捞不着。
原先每次蒋阮从宫中回来的时候,红缨总是会前来迎接。可今日出来迎接的却是一身布衣的大姨娘。大姨娘很有些抱歉的对蒋阮道:“大姑娘,对不住了,五姨娘身子重,近来像是要临盆了,越的有些不好走动,还请大姑娘多担待些。”
白芷皱眉,连翘撇了撇嘴,原先没出事的时候每日倒是走的勤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母女,如今一看风头不对,便这般疏远,生怕惹祸上身。难怪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呢,这烟花之地出身的女子,即便装的再怎么清高,到底掩饰不了见风使舵的本性。
只是人家如今都这样说了,还能怎样。蒋阮微笑道:“没关系,姨娘也是不得已,伤着了小弟弟,我也会心中愧疚。”
大姨娘笑的更热络了些,蒋阮瞧了她一眼,道:“如今五姨娘身子重了,想来管家的事情也力不从心,这些日子倒是辛苦大姨娘了。
”
卑妾不敢居功。“大姨娘一如既往的谦虚:”
只是帮着打打下手罢了。“
蒋阮边走边道:”
姨娘就是太过谦虚了。“
大姨娘又是连连摆手,一直送到了阮居门口,大姨娘才笑着离去。
待大姨娘走后,露珠忍不住道:”
姑娘,五姨娘这分明就是给姑娘使绊子。“
如今红缨俨然是以蒋阮的当家主母自居,红缨都不出来迎接蒋阮,反而用了这样一个人人都能看出来的拙劣借口,便是在提醒仆人蒋府主子在蒋信之这件事情上的态度。蒋阮曾经帮红缨解决过夏研,如今红缨这般行为,的确是有些不厚道。
”
她是聪明人呢,“蒋阮淡淡道:”
只是喜欢自作聪明。“
红缨要讨好蒋权,自是要表现出对蒋阮的厌恶。原先看蒋阮还有利用价值,自是要讨好,至少不能明着交恶。可现在蒋信之出事,蒋阮没有利用价值,红缨便是这样一脚踢开。只是红缨似乎是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肚子里的种,究竟是不是真的。
既然红缨已经得意的昏了头,也不介意令她更昏一些。从前已经给过她选择的机会,红缨既然选了路要走,是什么结局,那就怨不得别人。
露珠还是觉得有些愤愤不平:”
不过是个姨娘,如今看着倒像是当家太太了。还有大姨娘,跟前跟后,倒是把自己当个奴才似的。“
蒋阮瞧着面前的瓷杯:”
她可不是奴才。“
”
姑娘?“白芷看出些门道,就问道:”
大姨娘有问题?“
蒋阮想了想,前世今生里对这位大姨娘的印象倒是十分浅薄,只知道是一个不受宠,备受冷落也不问世事的人。许是本就是从通房丫头提为姨娘的,倒也安分守己。赵眉在世的时候,对这位姨娘还算宽和,后来夏研进府,蒋权专宠夏研,大姨娘更没有立足之地。不过夏研也并没有过多为难大姨娘,可能是因为觉得一个不受宠又没有姿色背景的姨娘并没有什么威胁。在诸位仆人欺负他们母子三人的时候,大姨娘待她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前生后来她入宫,也没在听到大姨娘的消息。如今想起来,这么多年,大姨娘在蒋府里似乎竟是一个隐形人的存在。
安稳度日,行事谦卑,这就是大姨娘。若是在别的府里便罢了,偏偏是在蒋府。人活一世,总是有自己的*。就像红缨的*是成为当家主母,夏研的*是万事尽在她掌控,赵眉的*是蒋权能对他们母子好一些。
可大姨娘却像是一个没有喜好的人,没有任何特点,几乎要被人遗忘。不刻意讨好别人,还能安稳活到现在,要说是真的一个毫无心机毫无手段的人,岂不是太过奇怪了。
”
日后多留意她些就是,别做的太明显。“蒋阮道:”
希望她不是隐藏最深的一个。“
若大姨娘真的有什么问题,这样一潜伏就是十几年的人,耐心和目的,未免也太过可怕了些。
正说着,便听得外头一个三等丫鬟来报:”
姑娘,四姑娘来了。“
蒋丹来了,蒋阮挑眉,蒋丹的动作倒是快,是来看她笑话?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