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是有手机信号的,褚嬴被自己手机的震动唤醒了。是时光妈妈那边打来的,徐厚找时光找不到,打到了时光家里,时光妈妈打时光的电话不通,洪河江雪明都问遍了,最后,想到了时光一个密友——梁老师,也就是褚嬴,幸亏时光曾将褚嬴的手机号留在家里。
电话那头是时光妈妈温和又客气的声音:“是梁老师吗?我时光的妈妈,你知道时光去哪里了吗?”
褚嬴道:“知道,他上山乌鹭山去了,那里没有信号,有事吗?”
他们的对话有些颠倒,好像褚嬴是主方,时光妈妈,时光最亲的人,反而对儿子的行踪一无所知。时光妈妈道:“他们的许领队把电话打家里来了,说是围甲要排第17轮的对阵表什么的,打时光电话打不通。”
“我知道了,我想办法联系上时光,让他尽快回电话。”
褚嬴匆忙挂了电话,唯恐她问时光近况,自己不善说谎,暴露了心虚。
他瞅了瞅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二十了,他的睡眠确实颠倒的不轻,昏昏沉沉的,只想睡,可是与其在幻境中,束手束脚,不如直奔里面看看状况。他从屋里出来,看到院子汲水井处,有几桶凉水,他舀来扑面激了激,好让自己不至晕乎。
时光晕在了密林中,萧综很快就知道了,此时他和茅清竹父女用早餐,停了筷,预备去看时光,茅清竹知道,也要跟着去,被萧综拒绝了。到了密林,萧综问巡山的小童道:“他晕倒之前,能走多少步?”
“没看到,只知道卯时来看到时候,似是三百三十七,或者是三百三十八,那时他的状况好像就不太对了。辰时他就晕倒了。”
“三百三十七?”
萧综一惯波澜不惊的面孔,也有些波澜,他忙俯身牵起时光的手,试了试时光脉搏,道,“简直不是人,不过还好,没死。”
他是万万没有料想到时光能走到三百多步,更料想不到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他自己曾经也用了月余时间,纵使时光天赋过人,萧综也想着他要半月之期,萧综暗暗心惊,时光的脑子是什么做的。或者从一千多前,他已经不是人了。他将时光手中攥着的扇子抽了出来,展开扇了两下,托着两颗五蕴子做的扇坠,细细端详了下,攥在手心道,“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不如我助你一臂之力。”
他左手剑指,放在时光眉心,指尖灵光奕奕,一如五蕴子彩晕,萧综笑道:“不如多睡几日。”
他对小童道,“把他带放到鸟兽不侵的地方,好生放着,对了,就放在西八十二,南五十,上一,九百八十五年的位置。”
小童道:“那没有房舍庭院。”
“有他睡的地方没有?”
“棺椁里能睡人。”
萧综冷笑道:“再合适不过。床上能睡人,地上能睡人,棺材为什么不能睡人?”
小童心里有疑问,但不敢多问。
褚嬴来时,未进山多久,萧综便在半山相迎,萧综关切问道:“远心曼临呢?你没有带来?”
褚嬴看到实体的萧综,不禁打量他,不过二十出头的形貌,和南梁初遇时,相差不多,只是回想当年情形,面前的人,面色已算和风细雨了,千年相隔,南梁二人相识不过月余,到现在,和玲珑心相处也不过半月,加在一起,面前这个人,一时不知算不算熟人,褚嬴回应道:“我有急事,一时忘了。”
萧综气道:“岂有此理,花离了你,伤了枯了怎么办?被人偷了毁了怎么办?简直拿我的命当儿戏。”
褚嬴更气道:“你还说,昨天前天,我找了你那么久,你都不现身,现在又怪我,早干什么了,你若是着急要花,现在跟我去取就是了。”
然而萧综心知,谁养都不如放在褚嬴身边长得好,只能做罢道:“不用了,先放你那吧。”
“我来是有急事,你把时光怎么了?”
“先不急问他,我问你,释法鸾在哪里?”
褚嬴并不隐瞒,甚至幻境将破,释法鸾将出的事,也告诉他了。萧综听后,笑问道:“他一定十分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