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女人。”
茅清竹道:“我才不在意这些,梁老师下山去了,他有几句话要我转告给你。”
“等等,我现在不想听他说的话。”
萧综捂着心口,“走了好,走了干净,我进去歇一歇,有话一会儿说。”
“很重要,很着急啊!”
茅清竹眼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进了寺里,丝毫不理会她的话。
茅清竹回头看看爸爸,又转头瞧见怪人一步步离开,开启了寺门,进去后,并没有关上,她悄悄的跟过去,从门缝里探头,只见寺里落叶缤纷,十分冷清,那怪人站在院中,甫一回头,茅清竹便瞧见他额头冷汗涔涔,似是十分虚弱,但语调仍是硬邦邦的道:“出去!”
萧综只觉的心痛难忍,且一瞧见茅清竹,跟她说几句话,心里便忍不住想跟她亲近,逗弄她,可越是如此,越是心痛难当。
原来远心曼临开的花,正是他三寸精华所在,他身体虽有实形,却不完备,通身只心口一处流着热血,四肢百骸都是冰凉,其心口热血,又全靠那株远心曼临维系,褚嬴一怒之下摘了他因情动所开的花,令他心血阻断,一动就剧痛难忍。此痛不会致命,只需一两个小时,就能恢复,只是不能多次折花。古人曾试过此道,远心曼临乃有灵之花,折后很快便再开,开了再折,连摘三至七次,便不会再开,若是因情而动之花连折之后再动情,则有花死灵消之险,此为驯花之法,使花以人意生长。
星心子亦有相类调棋之法,情动则抑情,欲动则平欲,棋入局,受执子之人取舍而生,棋灵之五色,五味,七情六欲,都能在棋中一斑窥豹。若棋灵耽于情,堕于欲,溺于名,惑于利,误于声色犬马等事,过分动摇,元心涣散,执棋之人可以借此调棋之法,助其归正回元,只是难度比驯花不下百倍,非常人可动,一千多年前,释法鸾借星心子控制褚嬴,就是用此法,只是他用心偏私,棋力有限,褚嬴又不甘受制,他对时光的眷恋又根深蒂固,因此长达十多日,调棋非但没有善果,还险些要了褚嬴性命。当时若再僵持下去,褚嬴可能会频频顽抗,那在棋中就属逆天而行,不出月余,他就可能神魂被蚀,不辨五色,不识五味,情欲全无,甚至失去棋性,回归鸿蒙,也幸而萧综乱拳打破他受制之苦,虽非有心,却有大大的助益。
驯花的关窍懒和尚是知道的,只是他听来颇为残忍,也不以为然,因此没有告诉褚嬴,褚嬴并不知情,只是他见远心曼临开花似乎十分容易,一开心,就能开花,他一气之下,便误触了要穴。
“你怎么了?”
茅清竹对他仍有畏惧,不敢上前,只是隔着大门,远远的道,“有几句话,梁老师让我转达给你。他说他不能在山上多待,就急忙下山去了,他会在山下等你一个月,你不下山,他也不会再上山找你了。还有他让你把所有人都送下山。他还说,你有性命危险。他说你多疑又自负,怕你不信,让我说给你三个字。释法鸾。若你再不信,就是你的命数了。”
他波澜不惊的面孔,倏然变色。“释法鸾……释法鸾……”
这个一千多年都没有听过的名字,他几乎都快忘了,可是他依稀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可是什么意思,他还活着吗?他只要不想故去的寿阳公主,不想面前的女孩,心痛之感就减轻很多。
他冷笑道:“我怎么会不信他。难为他,还惦念我的命。”
语调之中,却没有半点感激之情,反而像嘲弄,他倚着一棵梧桐树,闭目养神。
茅清竹忍不住问道:“他对你挺关切的,你为什么要躲他?”
“要是你的命在别人手上,你开心吗?”
他没有睁开眼睛。
茅清竹听不懂,又问道:“那你会按他说的,送大家下山吗?”
“我累了,一会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