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徐凤莲刚刚还躺在病床上呢。
一想到,她为了主持公道,拖着病体工作,众人就有些肃然起敬。
倒是小老太太,怔怔地看着徐凤莲的背影,忍不住轻声出一声感慨:
“这妇女主任当的真威风,比大队长和村支书,还要神气!”
苏清风也忍不住点点头,可不就是吗。
苏家村离镇上,不算近。
村里的一些叔伯,也不可能总是待在医院的病房里。
故而当苏清风整理好饭盒和热水壶的时候,一大帮子的人,又浩浩荡荡的回去。
苏清风是最后一个走的。
他不太放心留老太太和老娘在镇上。
这天寒地冻的,医院条件也不算好,说真的,还不如窝在家里的炕上舒服暖和。
他从口袋里掏出票来,又把国营饭店李师傅,还有钢厂认识的几个人,都告诉老太太和白静了。
最后连白静这好脾气的,都被念叨的有些不耐烦了。
她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推着苏清风,走出病房,“行了,娘知道了。一个镇上,娘还不至于找不到方向。”
说完,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背,“你伤势才刚好,这两天又是动手,又是赶来赶去,趁早回去歇着吧,放心,医院的事娘会看着。”
苏清风转念一想,也觉得自己有些关心则乱了。
他老娘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看起来斯斯文文,好像没多少话,但实际上却是喝过洋墨水的。
那年代能跑出去留学,白静的生活自理能力,绝对出苏清风的想象。
想通了这一茬,苏清风也就彻底放心,揣着吃剩下的两个羊肉包子,吭哧吭哧地回家去了。
只是就这么一会功夫,苏家村的人已经没了踪迹。
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又熬了这么一晚上,又累又困,可不就是归心似箭嘛。
苏家村的村头,一般很少有人家居住。
像是苏水生,就是一个例外。
牛棚里的人,也是一个例外。
苏清风走在路上的时候,心底还琢磨着,该怎么把招娣塞入农村文艺宣传队,最好再搭上钢厂元旦表演的路子,能够把招娣送到县里去。
不然经历这么一回事,虽然过错都在冯家,但难保有一些黑心肝的长舌妇,会把这事拿出来说嘴,说城里的癞子都看不上招娣。
但要是招娣能够进县里的歌舞队,到时候这配不配得上的流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心中想着,苏清风的脚步突然一顿。
为什么……脚下的触感有点不大对?
本来雪地踩实后,应该是硬硬的,但脚下却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
这是踩着蛇了?
苏清风心底咯噔一下,抬起脚,却看到一只黝黑粗糙的手。
他看了看四周,水生叔刚刚和他说了,要去国营饭店吃中饭,只怕还没回来。
苏清风心中复杂万千。
他从后世而来,比谁都清楚,这些人的来历。
往日他总是故意逃避这个问题。
这说明他苏清风其实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
只是……现在人家就这么倒在自己身前,到底是救……还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