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忍不住剜了眼自家女儿“总之,我是不敢妄想你能嫁个像贺大人这样的,若是能抵他一半才干,我就偷着笑了。”
褚琬忍了忍,反驳道“我怎么了我也不差的,长得好看还有才学,往回你不也是这么夸我的嘛。”
“此一时彼一时,往回你十六七,大把人家争着抢着要,可现在好了,你都十八了,亲事困难,能找个勉强凑合的已经算是烧高香了,还想着找贺大人这样的人中龙凤算了吧,我可不敢肖想这样的女婿,别的不说,我自己生的女儿我清楚。”
“清楚什么”
“鱼找鱼,虾配虾,你算了算了。”
“”
褚琬心情复杂。
“对了,那个吕公子怎么样了”
说着说着又绕回了相亲上的事。
褚琬的舅姥爷是村子里的大夫,在这村里治病治了大半辈子,十里八乡都知道他名声。年过六十了,老人家依旧精神矍铄。
傍晚时,褚琬帮舅姥爷收药材,她立在矮墙旁,垫着脚从墙头上小心翼翼地端下簸箕。
晚霞挂在天边,映得她的意云烟裙明艳,细腰婀娜,身姿窈窕好看。这般垫脚抬臂,举手投足间,透出成熟女子的风韵。
贺璋骑马停在半山腰处,望着山脚下小村庄的那座矮墙,墙边的姑娘笑容甜美,像一朵绽放的花。
就这么驻足瞧了会,身后的小厮问道“大人,还回城吗”
贺璋收回视线,提起缰绳,慢悠悠地策马而行,行到一半突然吩咐道“你先回去,跟我母亲说一声,让她不必等我吃饭,我还有其他事。”
“大人还要回军营”
贺璋淡漠地睨了一眼,小厮立即低下头。
“快去吧。”
“是。”
小厮离去后,贺璋又转头朝矮墙那边看了眼,远处的小姑娘手里端了两摞簸箕,正小心缓慢地往院子里走,也不知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使得她身子踉跄了下。
为了不让簸箕掉下来,她跟耍杂技似的,慌慌张张地左拐右拐的,最后以一个不雅的马步姿势,才算稳住了簸箕。
贺璋看着看着,不禁勾唇莞尔。
随即,他扬起马鞭,策马下山道。
褚琬没干过什么活儿,将簸箕端回去被舅姥爷笑话了才知道收药材得用篓子,于是,她又提了只竹篓出来,就这么沿着矮墙继续收。
收着收着,余光瞥见旁边站着个人,起先没觉得什么,但过了会儿,那人还站在那看她,就有点不大高兴起来。
她头也没回地凶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姑娘家收药材”
那人淡笑了声。
褚琬动作顿住,立即回头。
“大人”
贺璋牵着马,就站在几步开外,晚风轻柔,款款吹着他的衣摆。
“你在做什么”
他问。
“呐,你也看到啦,收药材,”
褚琬手腾不开,昂起下巴指了指院子里,说道“今日我随母亲来探望舅姥爷,我舅姥爷是村里的大夫。”
“我知道。”
“你认得”
“有时候军营急诊,你舅姥爷也会去。”
“哦。”
褚琬见他穿着官袍,问他“大人从军营过来的”
村庄与军营只隔了坐小山,为了方便,许多人出入军营都不走官道,直接抄近道穿村庄而过。
贺璋没说话,只静静地站着,目光清清浅浅地落在她身上。
褚琬也安静下来。
两人多日未见,若是换成以往恐怕会觉得没什么,但这期间生了些事,令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不同寻常。
过了会,褚琬问“大人这是准备回去”
“你还有多少药材要收”
贺璋问。
褚琬一愣,回道“还挺多,从这里到田埂那边的,都是。”
贺璋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走上前去接过她手上的竹篓“走,帮你一起。”
褚琬手上重量一轻,再抬头,他已经大步往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