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琬果真是褚琬,做事不拘一格。
宋盈不客气揭穿“说起来,你这是挟恩图报啊。”
“挟恩图报又怎么了”
褚琬破罐子破摔“我以前也帮过他不少的,如今轮到他帮我一点点”
她手指比了那么下,说道“他是大理寺少卿,且大理寺正缺两个撰笔录之人,只需他稍微点头就可。”
“再说了,我又不是不能胜任,也不是去吃白饭的。而且”
褚琬继续道“我也很不容易啊,你们可不知道贺璋真是个古板又严厉之人,我这么个从八品官职,都磨了他快半年才答应。”
她说话间,埋怨的口吻不自觉带着点娇气,这情态,倒像是通了的小儿女。
颜婧儿和宋盈都是过来人,又岂会不知,两人对视了眼,皆是了然。
与褚琬和宋盈辞别后,已是午时,颜婧儿准备去酒楼吃午饭,然后再去趟书肆。
路过春平街时,遇堵,马车停下来。
“姑娘,”
车夫在外头禀报“前头好些马车卸行李,估计得等会儿。”
“好。”
颜婧儿正阖眼打盹,想着事。
那厢香蓉掀帘子瞧出去,咦了声,疑惑道“怎么近日京城来了这么多赶考的公子。”
颜婧儿睁开眼。
香蓉继续道“前日奴婢出门给姑娘买香膏,也瞧见了街上有好些外地来的公子呢,说是来赶考的。”
外边的车夫听了,也感慨“听说明年春闱是咱们大人主考,报考的人很多。有些人年都不在家中过就来上京了,上京这段时日,能租的宅子几乎都租完了,连客栈也住满了。”
科举主考官在士林子弟眼中尤为重要,若是能考中,往后入仕也能说上一句“乃某某大人门生。”
顾景尘是明年春闱主考官,且又是朝堂文臣之,往些年落选的或没落选的都来了。也为的是往后入仕,也可说句“下官乃顾大人门生。”
如此,官场中办事也能顺遂许多,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
颜婧儿等了会儿,约莫有两刻钟,前头的道路才通顺起来。但没曾想,到了酒楼,好巧不巧在大堂内遇到顾景尘。
顾景尘是跟好友一道来的,他旁边还站着国子监祭酒苏云平和永嘉侯府的慕容祁。
三人看架势也正是要上楼吃饭。
顾景尘老远就看见颜婧儿进门,他动作停下来,走到颜婧儿面前询问“来找我的”
颜婧儿也有些诧异,摇头道“并未,我今日出门见好友,打算来这吃饭,然后再去趟书肆。”
那厢苏云平热情问道“颜姑娘也是来吃饭的”
颜婧儿对他和慕容祁福了福。
“啊,真是巧了,”
苏云平看向顾景尘“既如此,不妨一道用饭”
顾景尘低声问颜婧儿“想不想一道”
“会不会打扰你们”
“不会,我们今日只是简单叙旧。”
随后,一行人便上楼入了雅间。
说是叙旧,但难免会谈到朝中之事,主要还是跟明年春闱有关。
颜婧儿不参与科举,但坐在一旁默默吃饭时还是听了一耳朵。
苏云平掌管国子监,自然是希望书院里的学子都能考中入仕,便也多问了些。问完之后,又转头去问慕容祁。
“说起来,阿祁你也成家快三年了,就不想入仕谋个前程”
慕容祁摆手“莫问我,我这人不喜约束。你看他”
他指着顾景尘,调侃道“当初也是个活泼的性子,而入仕这些年来就成了这副清冷寡言的德性,我可不想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