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片刻,颜婧儿认命地点头“何时去拿课业”
“午时过来。”
“哦。”
交易完,两拨人各自离开了槐树。
这一幕被后面的人看了个正着,她脚步停下,敛着眼睫,也不知在想什么。
“姜钰,”
一个姑娘问“还去不去恭房”
进入五月后,天气变热了起来,衣衫也越来越薄。颜婧儿容易出汗,基本上一天要换两身。
这么一来,洗衣裳也变得勤了,所幸这个时候的衣衫薄,也很容易洗。
她从架子上收拾了两件出来,端着铜盆打算去院子里洗衣裳。
褚琬看见了,就问“你家里有丫鬟婆子,为何不让她们洗自己洗还费手呢。”
“就两件衣裳而已,懒得带回去。”
颜婧儿抱着盆出门。
她从井里打了桶水上来,泡在盆中,想了想,又跑进屋子里拿了个盆出来,脱下鞋袜洗脚。
井水冰凉凉的,极其舒服。
这时,外头有人敲门“颜婧儿在吗”
“来了,”
她赶紧擦干后趿拉鞋子去开门。
是隔壁学堂的同窗,颜婧儿之前见过。她说“书院门口有人找你呢,说是从老家来的亲戚,让你务必去一趟。”
老家来的
颜婧儿心头一跳,突然就想起端午那天在路上看到的人。
她脸色变了变,对来人笑了下“多谢告知。”
褚琬也从屋子里出来“适才是谁来了”
“是隔壁学堂的,过来找我。”
“找你做什么”
颜婧儿心不在焉摇头,强行压下心底的慌乱,进屋收拾一番然后出门。
国子监门口。
一个身穿青绿交领褙子的妇人见颜婧儿出来,先是朝地上呸了声,然后扭腰走过去。
“哟,攀上贵人了,连姑母都不认了”
她说。
这人正是之前接走颜婧儿的姑母,也不是亲的,而是祖辈旁支,叫颜金凤。以前颜婧儿父母还在时,跟颜家走得还算亲近。
颜婧儿面无表情问她“你来做什么这里是京城,这么远你们来做什么”
“怎么,京城就来不得了这是你家还是路是你开的”
颜金凤突然厉色起来“颜婧儿,我看你是翅膀硬的很呐,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要不是我可怜你,你如今能有这造化”
“你可怜我什么”
颜婧儿冷笑“可怜我的家财被你们骗走吗”
“哎呀,做人要将良心哟,不然招天打雷劈。你吃的穿的住的,哪样不是我供的,你金枝玉叶大小姐,喝燕窝吃人参,这些难道便宜你爹留下的那点家财哪够使”
这般不要脸的人,颜婧儿气得眼睛红。
她最初被颜金凤带回去的时候,身子不好,常常夜里梦魇惊吓大汗淋漓,也确实请了几个大夫来看,还开了许多金贵药方。
但也就吃了那么几天,之后的都是她自己掏银子给的。彼时这对夫妻对她嘘寒问暖,她又刚痛失亲人,对他们极其依赖。在他们几句话诱哄下,就将带来的剩余家财交托他们打理。
彼时颜金凤劝着她说,自己还小不懂经营,家中田地铺子若是打理不好就荒废了。
颜婧儿想,好歹是父亲留下的产业,不能在折在她手上。便信他们夫妻,一股脑将庄子铺子地契都交了出去。
哪曾想,她那姑父是个好赌的,在外头欠了一屁股债,那些家财都被他拿去还债去了,仅仅两个月,就挥霍得干干净净。
这还不止,他们夫妻居然还想
颜婧儿看她眼睛都要冒火。
“哟哟哟,你可别这么看我。”
颜金凤道“再说了,这些钱财最后不是被你那哥哥讨回去了他可真狠呐,连我们住的宅子都逼着拿去当。”
“别说这些钱他没交给你啊,颜婧儿,我实话与你说,你这么赶尽杀绝,我活不了,你也别想好过。”
“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