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
顾景尘问。
“哦,还有一事。”
顾荀道“颜姑娘今日在洗秋院说的那几句话,大人想必是听见了。”
“哪几句”
“”
顾荀委婉提醒“就大人进门的最后那几句。”
顾景尘没说话,继续低头看卷宗。
“大人,”
顾荀道“颜姑娘年纪还小,小姑娘家都得依着些。兴许颜姑娘以前在家中父母宠爱惯了,遇到大人这样的,难免有些”
顾荀费尽心思斟酌合适的言辞,想劝他家大人待小姑娘温柔些。
顾景尘开口道“我知道了。”
行吧,顾荀姑且当他知道了,收好剪子,准备走。
这时,小厮在门外禀报“大人,永诚伯求见。”
顾荀转头去看顾景尘。
顾景尘头也未抬“不见。”
正如顾景尘要求的,一天之内给他个交代,次日国子监便公布了事情结果。
永诚伯府的姑娘在书院蓄意挑事引起纷争,国子监处以板刑后给予除名,并永不录用。
此消息一出,众人哗然。不过京城这么大地方,每天各样八卦层出不穷,国子监除名学子这样的事闹了点小水花就没了。
原本以为事情也就这样结束,但没过几天,不知是谁传出永诚伯府的姑娘私下去戏楼寻男子的事,还被那男子撵出来。这等风花雪月的八卦谈论起来更刺激,瞬间就喧嚣尘上。
后来还有人传出,永诚伯府的姑娘就是许慧姝,要寻的便是信国公府的段世子。段世子那脾气,不高兴起来连姑娘都撵出门也不是不可能。
上京百姓们更是乐得不行,永诚伯夫人平日里嚣张跋扈,这下丢了这么大的糗,都在看她有什么反应。
永城伯夫人没什么反应,伯府大门紧闭,听说永城伯夫人病了。
后来信国公夫人去了永诚伯府一趟,也不知与伯夫人说了什么,没过几天,许慧姝就被送回乡下祖宅。
有人感叹“可惜了,眼看就要及笄寻一门好亲事,这回送去祖宅去,恐怕以后都得嫁在那边。”
有人说道“可惜什么,若不送去祖宅,在京城谁家还会讨这么个儿媳妇。”
众人频频点头“说得在理。”
与这次事件相关的,还有参与纷争的几人,皆都受了处罚。
姜钰、孟晓月和褚琬是怎么罚的,颜婧儿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是在相府躺着罚的。
并且还得休养两日。
这两日,她基本都在小书房里待着温书,偶尔顾景尘会派人送来些零嘴吃食。
颜婧儿觉得,自从那天她哭闹过后,顾景尘对她似乎变得更好了点。
怎么说呢,就是比起之前冷冰冰的人来说,这种派人送吃食的行为倒是令他添了许多人情味。
这会儿,颜婧儿坐在椅子上,边背诗经边伸手从旁拿果子吃。
据说这是从南边快马送来的荔枝,果肉饱满多汁,咬一口,舌尖清甜满足。
颜婧儿还挺喜欢吃,不知不觉就吃了大半盘。
另一边,百辉堂倒是挺忙。
今年开春后,事情格外多,皇上龙体欠安不太管事,事情便大多压到了顾景尘身上。百辉堂的属官们今年又增加了好几个,个个忙得脚不沾地。偏偏顾景尘还是个做事一丝不苟之人,讲究当日事当日毕,哪怕点灯也得忙完才能下职。
搞得两个去年年底刚成亲的年轻属官苦不堪言,甚至私底下问顾荀丞相大人何时成亲,也好让他体会体会这等与娇妻聚少离多的痛苦。
顾荀只是呵呵笑,说兴许快了快了。
这倒是令众人狐疑起来,这种问题以前也不是没问过,而每次顾荀皆是无奈摇头。但如今顾荀反应这般模棱两可,显然是很有搞头啊。
众人不禁将视线看向书房里正在勤勉办公的丞相大人。
而顾景尘浑然未知属官们的热切期望,他正在查看去年户部赈灾拨下的款项,每次这种事都会牵扯出许多贪污案子。
大多时候,只要贪得不多,朝廷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水至清则无鱼,这事心照不宣。
不过户部的官员过来汇报庶务时还是有点战战兢兢。
别的不说,就顾景尘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即便他不开口说什么,也总是唬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