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罗睺眼看着自己被萨尔拖住,就要被乌蛮军淹没了,然而天无绝人之路,那个蓝胖子不知道怎么从云中子手里逃脱了,还把乌珠阿图玛卷在被子里直接扛走,带着一阵狂风,把院子里的人和萨尔全都给掀翻在地。
“快跑!”
铁勒仗着自己的强壮,把对手打翻冲到屋里,掏出卷轴,直接丢出去就动了一个法术,竟然能把追过来的云中子给咔嚓一下禁锢住。
天罗睺大喜,趁着灯神把萨尔吹翻,他带着最后两个修罗族手下,和铁勒一起翻墙逃走。
铁勒高呼道:“起事就在今晚!我们杀出去就立刻动——!”
天罗睺也不是吃素的,保命的手段还是有的,自然就果断地下令动叛乱。铁勒这边去找野阿娜拉汇合,还得告诉阿娜拉,萨尔不可靠!丫的想自己当王!他是叛徒!
天罗睺此时的心情十分激动,乌珠已经被成功救走了,巫神很快就会重新降临人间!自己必须立刻拿出魂器,召唤巫神重新降临。
整个蛮族居住区都乱套了,混乱开始蔓延。很多人都听到了真假难辨的消息,又是叛乱,又是乌珠阿图玛被绑架了。
天罗睺为了这一天,已经蓄谋了很久,他当然相信铁勒说的话,魔神们会在缥缈卷中,救出大巫神和所有被关押的巫神。他手下的修罗族和早已勾结好的叛军,立刻全都联络起来。他们看到了,之前被陆子清抓走的魔神们,果然又都出现了,在天空中飞来飞去。整个望京全乱套了,巫神立刻就会降临!
天罗睺和他的祭祀们,请出了被他们暗藏很久的巫神魂器,准备开始献祭仪式。那些可悲的投降了周人的蛮族,活该成为祭品。
“就在今晚,巫神的血脉将会觉醒!”
天罗睺以自己的血来动祭祀。
然而他们刚刚动,还没来得及杀祭品,就被大军团团包围。乌蛮军包围了各处的叛乱者,挨家挨户开始了清缴。
天罗睺才刚激动期待了一下,就又重新冷静了。不是吧,不是说好了乌蛮军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在野阿娜拉的掌控中吗?还说今晚大家会一起杀掉军中的周人监军,动攻入内城的大战吗?
这时他看到了陆子淑,所有的狂热,瞬间就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陆子淑就像是闲庭信步一般,出现在乌蛮军中,野阿娜拉就在陆子淑的身后,像一堵背景墙。
野阿娜拉很高大,一丈八的身高,使得陆子淑才到她的大腿。但是野阿娜拉的神情,无比地恭顺。
“师父,其实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
野阿娜拉小心地说,“您完全可以相信乌蛮军,我们会忠诚地执行命令,讨伐叛逆。只要您一句话,不需要任何的证据,我就会把天罗睺的人头拧下来。”
天罗睺的瞳孔收缩了,圈套,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圈套!这时候他才看到,铁勒已经被乌蛮军抓获,打得半死被推过来,趴在地上。天罗睺咬牙切齿,你不是说你妹妹全都听你的吗?蠢货,你这是被完全利用了吧?
他已经飞快地想明白了,大周想要铲除所有隐藏的叛逆,但是需要一个理由。乌珠阿图玛是诱饵,铁勒是被利用的傻瓜,那么阿卜杜勒……
阿卜杜勒此时正在宫殿里嚎啕大哭,身边的人怎么也劝不了他,不知道王子殿下怎么回事,半夜里忽然就哭起来了。
而被重重包围的天罗睺,可悲地意识到了真相,不会有什么魔神解救巫神,那只是个故事。但他们被这个故事欺骗,取出了暗藏的魂器,他们信奉的巫神,已经无法复活了。
而且陆子淑的话语特别的诛心:“巫神之害就像毒草,天罗睺只是表面的枯草,你把他的头拧下来,根还在。只要还有隐藏的巫神魂器,只要还有一个信徒,一根图腾,就始终存在着威胁。这威胁不是对周人,而是对你们,阿娜拉。”
“巫神血脉决不能复活!”
野阿娜拉明白了,坚定地说,“我们蛮族要做自己的主人!绝不向可悲的命运低头!”
天罗睺此时的挫败感无以复加,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其实一直被周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不过他也不后悔,他看了看伤痕累累趴在地上的铁勒,想起了铁勒在校场里起挑战的模样。那模样在如今的年轻蛮族眼中,是那般的可笑,但在天罗睺的眼中,却是真正的蛮族勇士。
天罗睺哈哈大笑起来,抽出自己的配刀,向着阿娜拉迎了上去。
高大的阿娜拉扬起狼牙棒,随便一挥便有千钧之势。棒影洒落,天罗睺已经不见踪影。
“好快!”
阿娜拉早知道天罗睺的度快到惊人,但她毫不犹豫,就将狼牙棒对着自己的身后回转扫去。她身后背着的军旗,能起到跟部落图腾一样的效果,而且带有许多图腾的神力,让她就像是长了后眼,天罗睺的动作再快,也会被捕捉到。
天罗睺才刚闪到阿娜拉身后,就看到狼牙棒卷着雷霆扫了过来,只得放弃了攻击,挥刀挡住像一道墙一样撞过来的狼牙棒。一声闷响,阿娜拉惊讶地现,自己的狼牙棒虽然击中了天罗睺,对方却毫无损。天罗睺在她面前很矮小,但刀风中传来的力量,丝毫不逊于她。
阿娜拉一声冷笑,将真本事拿了出来。看来要拧下对方的头,可没有那么容易!
一场恶战就此开始,旧蛮王,和新的蛮族勇士。阿娜拉虽然高大武勇,但是面对天罗睺,她的战斗技巧明显有些稚嫩。天罗睺不但快如闪电,而且擅长法术,很快看出了法术是阿娜拉的短板。当他现出三头六臂,不断咏念咒语,阿娜拉明显落了下风,陷入惊慌,一种血脉的压制,开始令她渐渐感到软弱。天罗睺手里的巫神魂器,在给予天罗睺力量的同时,还让对手仿佛在直面大巫神,从灵魂深处感到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