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太小了,想帮步辰,却一点也帮不上。路上好多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来帮他,步辰要是被打死了怎么办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对他好了,他不要步辰死
他看到佩兰在对面的街上买药出来,他想叫佩兰打电话报警,他飞快的、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跑过去,可是突然有一辆汽车停在了他的面前,车门打开,一只手将他牢牢的抓住,他想喊,嘴巴早就被捂上了,他被带进了车里,他看到一只手拿着一块白色的小毛巾捂到他脸上,他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一间白色的房间里,房间好白,墙壁、天花板、地面,全部是白色的,房里没有任何东西,他就躺在地上,他的旁边还躺了七八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小朋友。
佩兰说,有坏人专门捉了小孩子去卖掉,他是不是被坏人捉住了,也要被卖掉
不行,他不能被卖掉,他要去见步辰,步辰找不到他一定会着急的。
可是他找不到出去的方法。
和他一起被捉来的小朋友一个个醒过来,有几个特别烦人,醒过来就开始哭,哭着找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直不停。
蠢,要是哭一下有用的话,大家什么事也不用做,只要哭就成了。
他们被关了不知道多久,有医生一样穿着白大褂的人来给他们送吃的,东西竟然很好吃,困了他们就在地上睡觉,他总共睡了三次,大概是过了三天,有人把他们全部带了出去白莲花重生手记全文。
很失望,房间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道,走道也是白色的,没有窗户,没有门,他还是没有办法逃走。
他们被带到一间大房间里,里面有穿着一样白大褂的人,有男的有女的,也有老的,头都白了,他们身上都有同样的感觉,很冰冷,很可怕,看着他的时候,仿佛在看着一只已经死掉的小鸡。
那些人让他们站成一排,然后他们一个一个看过去,也会问他们问题,有些他能听得懂,有些他听不懂,然后那些人围在一起说了很久的话,等他们说完的时候,他们被分成了两组。
一组一边,由不同的人一起带走。
他还有另外三个小朋友一起被带到了一间房子里,房子没有门,三面墙,一面靠着走道的是玻璃。
带头的人在白色的墙壁上按了几下,然后玻璃就开了起来。
房间里面的墙竟然是黑色的,有好几个人在里面或坐着或站着,有的年纪和他差不多大,也有十五六岁比他大的人,看到他们三个人进去也没有人看他们一眼。
他看了一圈,害怕得手都抖了,里面的人长得好奇怪,有人背上长了翅膀,有人头上长了角,还有人脸长得像妖怪,和他一起的另外两个小孩子当场就吓哭了。
可是没有人理他们。
他想逃跑,转身来时的玻璃已经关了起来,他只透过玻璃看到对面,也是同样的玻璃与房间,可是那里却是有床有被子,屋子里明亮亮的,他还看到绿色的小盆栽和游着五彩鱼的鱼缸,还有漂亮的乐器。
那里的人长得很漂亮,无论大小衣服也漂亮,有的人背后长着纯白色的翅膀,比步辰还像天使,是真的天使
他惊呆了。
但就是从那一天起,他开始过那种连狗都不如的日子。
本来每一顿他都能吃饱,饭菜也很好吃,可是进了黑色的小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吃饱过,他数了一下,连他九个人,却只有三个人吃的饭,抢得快、力气大的人吃的多,抢得慢的、力气小的就吃不到,他不是这里年纪、个头最小的,也不是最弱的,却也总是饿肚子,饿得快死掉的时候,外面才会有白大褂进来给他们灌一种液体,很难吃,像很多青黑色的丑陋的虫子被打成了肉渣混着它们青色的体液糊成的,说不出的恶臭,好几个人都是忍不住一边吐一边吃,如果吐在地上还会趴在地上把自己的呕吐物吃掉,因为吃完就不饿了,如果动作慢了,连地上的呕吐物都会被别人吃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还要活着,但没有人想饿死。吃了,就能活下去。
其实他想过,比起吃那些虫尸一样的液体和呕吐物为什么不把旁边的人当成食物吃掉呢不过看到那些白大褂冰冷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些人应该不会允许他们互相吃掉吧。
而每天,他们都能看到对方的房间里,那些人听着美妙的音乐,吃着香喷喷的食物,喝着美味的羹汤。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
如果说他们这里是地狱的话,那对面一定就是天堂。
他们这边只有黑暗与丑陋,对面却有美好和光明。
如果没有对面的对比,那被人抓来之后关在这里,有饭吃,不用干活,已经算是很幸运了,至少比起被打断手脚,一辈子变成残疾人被逼去天桥要饭要好得多了。
可是因为有了对比,他们就显得特别的悲惨。
为什么同样是被抓来,他们要这么悲惨,那些人却可以这么幸福白派传人。
为什么
他每天看着对面,眼中隐藏着愤怒与仇恨。
他恨那些抓他的人,却也同样恨对面那些过得比他好的人。回头看那些与他同处一室的人,眼中有着与他相同的情绪。
步辰,你还好你应该没有被那些混混打死吧你有现我不见了吗你有来找我吗
他心中默默的只有念着这些问题,只有这样才让他觉得不那么绝望。
而黑屋之中,绝望与仇恨已经在人们的心里膨胀到无限大,再看对面时,年纪小小的他已经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那些白大褂的意图。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星期左右,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又走了进来,每个人手里拿着一管闪着冰冷寒光的针筒。
他本能的觉得危险,想躲,可是有人很快抓住了他,和他一样的还有其他两个人,一样被抓住了手脚。
而他看到比他们先进来这里的人却没有人反抗,可能他们早已经认命,也知道逃不掉,在没有一丝逃脱可能的情况下,乖乖的任人摆布。
针筒扎进皮肤,很痛。
可是接下来他才知道什么叫痛,相比针筒扎破皮肤所带来的痛意完全可以忽略。
那种痛,似乎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仿佛在拿刀子切割刮肉,也仿佛千万只虫蚊在啃咬,他痛到受不了,拿头撞墙,一直撞到头破血流,却抵不上身上万分之一的痛。
身上的皮肉不受控制的抽搐,呕吐,吐到所有的东西都被吐完,只有清水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