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四海越想越不安。
早在二十多天之前,唐四海就派方片a重返缅北。他给方片a下达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全唐嘉诚的性命”
,最不济也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查清楚到底是谁对他唐四海的儿子下了毒手。
开始,唐四海还祈盼着儿子是被人绑票了。
虽然在乱哄哄的缅北地区,被土匪绑票就意味九死一生,绝对凶多吉少,但是毕竟还有一线生机,让唐四海多少还抱有一丝希望。
方片a去了缅北,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直杳无音信。这期间,既没有任何人或组织向唐四海索要赎金,也没有一点儿关于儿子唐嘉诚的消息。唐四海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开始的时候,唐四海热切地盼望着电话铃声响起。每一次电话铃响起,他都以为是儿子给他打来的电话,或者是方片a给他传来了好消息。尽管一次次都是以失望而告终,但是他还是祈盼着下一次就是儿子打过来的,向自己解释前些日子失联的原因;或者是方片a打来的,说少主人安然无恙完好无损,说老主人是庸人自扰虚惊一场。
最近几天,唐四海却非常害怕电话铃声响起。听到电话铃声,唐四海就感到心惊胆颤。他怕方片a给他传来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他怕警方通知他去辨认一具无头尸体,更怕让他去看一具散着恶臭,肌肉腐烂露出白骨的腐尸。
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无法挽留。
这天,方片a手里拎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带着满脸的哀伤和疲惫,出现在了唐四海面前。
唐四海顿时感到大事不妙。
果然,方片a打开行李箱,里面竟是一具被烧成焦炭、残缺不全的尸体。
“这就是嘉诚?”
唐四海的声音忍不住微微颤抖。
方片a没有说话,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你没有弄错?”
唐四海明明知道方片a不会出错,但是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追问了一句。
“不会错的。我在去缅北之前,就收集了主人的几根头。我让权威鉴定机构,给它们做了dna鉴定,这是《鉴定报告》。”
方片a说着,就递上了一本dna鉴定报告。
唐四海翻看了一下,反正前面的dna序列和图谱他也看不懂,他就直接翻阅到最后一页。
“二者之间的亲子关系概率值为99。999%,在排除同卵多胞、近亲和外源干扰的情况下,可以认定二者为生物学父子关系。”
唐四海只觉得眼前一黑,手里的《鉴定报告》就扔了出去,人也猛地往后跌倒。
幸亏方片a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主人,把他轻轻地放置在黄花梨太师椅上。
“是谁?是谁?是谁对我儿子动的手?”
唐四海双拳紧握高高举起,歇斯底里地大声咆哮着。
“缅北火龙组织的彭老大!”
方片a的脸色灰白,不仅哀伤,还多了一些恐慌忧惧之色。
方片a脸上之所以露出恐惧之色,是因为他这次缅北之行,几乎完全被火龙组织玩弄于股掌。如果不是火龙组织让他带着唐嘉诚的遗骸,给老主人唐四海捎个口信,他这条老命也就扔在缅北了。
方片a跟随唐嘉诚在缅北待过一段时间,对缅北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布,虽然不能说了如指掌,却也是烂熟于心。而且他在缅北也买通了不少眼线,组建了一个相对健全的情报网。就像一棵大树的须根,深入到缅北的各个角落,缅北生的大事小情,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
然而,方片a这次回到缅北,仿佛变成了瞎子聋子。他来到缅北,当然先要联系方片Q等三名黑寡妇成员。然而,方片Q三人却和少主人唐嘉诚一块失踪了。
方片a卖通的眼线,都是一些小角色。他们只知道,唐嘉诚带着三个心腹在十几天前去了火龙组织基地。从此以后,唐嘉诚等四人就仿佛从这个世界上蒸了,再也没有他们的任何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