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之所以释放奴婢、收回官田,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增加掌握的人口和土地,增加能收取的赋税。”
“现在苏州大户有服从的迹象,这两点一定不能放松,要联合江南巡抚和苏州官员,把两件事给办好了!”
张彝宪点头认同,说道:
“已经有不少人,拿着官田的地契想要置换领地了。”
“还有人拿着奴婢的身契,想用它的价值捐纳爵位。”
“张先生,你说这两件事可不可行,能不能答应他们?”
张溥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前一件事可行,但是必须确认每一块土地的流转过程。”
“只有流转过程清晰没有丝毫纰漏的,才能按最高标准置换土地。”
“否则就降低标准,甚至对不愿上交官田的人,追究当年官田流失的责任。”
这让张彝宪点了点头,觉得应该这样。
甚至他心里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这些人捐纳的土地纳入内廷,作为皇庄管理。
那样他这个苏松监督太监在苏州织造工坊之外,就有了其他直属的产业。甚至能用奴婢,在皇庄、工坊里劳作。
然后他就又听见张溥道:
“后一件事绝不可行,该释放的奴婢必须无条件释放,否则就追究他们的责任。”
“有关奴婢的礼法和规定必须执行,不让任何人抱有侥幸心理。”
张彝宪这下就不解了,为何张溥允许用土地捐纳,却不允许用奴婢?他问道:
“张先生,这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奴婢也是他们买的,为何不能折算成钱财捐纳?”
“这样对于执行奴婢限额,不是更有好处吗?”
张溥摇了摇头,说道:
“允许用官田捐纳,是因为苏州的官田经过数百年改变后,已经和民田无异。”
“这些田地流转过程复杂,直接强行收回,现任田主太吃亏,会闹出很多事情来。”
“所以让他们置换海外土地,方便把田地收回来。”
“但是私役奴婢在民间是被禁止的,他们一直在违法,不能对他们的不法行为做补偿。”
“而且朝廷已经定性,民间的义子义女佃仆等奴婢就是雇工,要按雇工看待。”
“除非愿意重新签订身契继续做奴婢的,这次都要释放出来。”
张彝宪闻言恍然,明白两者是性质上的区别。
苏州的官田民田化是官府和民间共同推动的,不给补偿就收回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奴婢则不同,朝廷从未允许民间私役奴婢。严格说起来这些人都是违法,要受法律惩治。
而且张溥还说道:
“前些日子草拟的《大明礼法公约》,有一条是‘大明公民的生命和尊严神圣不可侵犯,任何人不得买卖或奴役大明公民’。”
“张公公可要谨记这一点,不要违反礼法公约、坏了圣上名声啊!”
张彝宪这下悚然,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
如果他收下那些人捐纳的奴婢,岂不和买卖人口无异?
这种损坏皇帝名声的事情,估计皇帝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治罪。
惊出一身冷汗的张彝宪,急忙谢过张溥指点。知道他这番话,无疑是救了自己一命。
同时对于礼法,他心里也重视起来。觉得以后要招几个读书人,专门为自己讲解礼法条文。
张溥在接受他的拜谢后,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