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使劲摇头道:“乔岩,你把我家看成什么了,彩礼一分钱都不要,至于其他的意思意思就行了。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钱。”
乔岩认真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凡事有个规矩和礼数,不能让你家人觉得我不懂事。养你这么大不容易,突然被我带走,谁心里能舒服。该出就得出,至于你家如何处理,那是另一码事。”
艾琳还要争辩,乔岩手指放到她嘴唇上道:“别的事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你得听我的。我要挺直腰杆堂堂正正把你娶回家,可不希望将来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艾琳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道:“那天我大舅给我打电话说想要什么嫁妆,说要给我在京城买套房,你觉得呢?”
乔岩听着如同天方夜谭,片刻道:“这是你们家的事,我不参与。不过,相信通过我的努力照样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不会委屈了你。”
艾琳明白了,笑着道:“那就拒绝了,反正我是跟着你,你去哪我在哪,这辈子赖上你了,哼!”
乔岩看着她清澈无邪的大眼睛,又道:“对了,遴选的事你真打算放弃了?”
艾琳颔首干脆回答道:“放弃了,你已经下来了,我可不想过周末夫妻。再说了,我的事业心没那么强,要是咱俩都扑在事业上,家庭如何经营。就好比我爸妈,说是夫妻,其实早就名存实亡,要不是有我和我弟弟,很多年前就离婚了。”
“你应该能感觉到,我们家没有家的概念,我妈每次回来就跟住酒店似的,停留几天就走。而且回来后,他们分床睡,压根感受不到家的温暖。我爸那年出轨,喜欢上一个老师,我特别支持他,真的,并不觉得他对婚姻不忠诚,反而觉得他挺可怜。”
“知道我爸当初为什么非要来南江省吗,而且还要把家安到这边,死活不回京城。我姥爷特别强势,我妈就跟了他的性格,也非常强势。他总觉得留在京城始终活在别人屋檐下,正好局里选派年轻干部到基层挂职,他没经过我妈同意就义无反顾下来了。为此,俩人冷战了好几年。”
“说真的,我挺怜悯我爸的,这次回去以后,他没有回家,在外面租了个房子,每天按时上下班,下班后就去打乒乓球,一个人孤苦伶仃。我为什么坚持要留在南江省不回京城工作,就想着照顾他。可谁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
“所以,他们婚姻不幸,我不希望传导在我身上。哪怕一无所有,也不愿过那种精神内耗的生活。明白我的意思吗?”
乔岩听着半天没回过神,艾琳推了推道:“你在听我说话吗?”
乔岩拉回思绪,点了点头道:“那你爸离退休还早,就打算这样过下去吗?”
艾琳叹了口气,无奈地道:“那还怎么样,指望他俩重归于好,回到从前吗,不可能了。他说,等退休后要回东北老家,回去种地养花,我支持他。”
从艾德森,乔岩联想到自己,又问道:“那我们的事情,你姥爷如何看?”
艾琳疑惑地看着他道:“我们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我爸妈都不反对,他就更没话语权了。你别胡思乱想,我的事我做主,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我的主意,也甭想掺和我的事。好了,不聊这些事,你饿不饿?”
“你饿了?”
艾琳摸着肚子点了点头。
“家里也没吃的啊,要不去外面吃?”
艾琳起床穿上睡衣道:“我买了方便面,等着,我去煮。”
乔岩穿上短裤来到客厅,倒了杯水点燃烟,拿起手机一看,陆茜给他打了两个电话,区委办主任高润升打了六个,压根没听到。他定了定神,先给高润升回了过去。
“乔书记,总算接电话了,陆书记一直在找你呢。”
“哦,手机静音没听见,什么事?”
高润升道:“陆书记在陪省政府领导吃饭,叫你过来呢。”
乔岩看看表,已快十一点。道:“都这么晚了,还在吃饭?”
“嗯,开饭比较晚,不过快结束了。”
“那我用不用过去?”
“这……你自己把握吧,陆书记一直在念叨你呢。”
“在哪个酒店?”
“三明大酒店。”
挂了电话,乔岩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过去一趟。一边穿衣服一边给沈家河打电话,艾琳闻声从厨房出来,道:“你要出去?”
“嗯,陆书记叫我过去,有饭局。”
“这么晚了……要不我陪你过去?”
“不用,那边快结束了,我去去就回来。”
乔岩火速赶到三明大酒店,区委办常务副主任王劲文在楼下等着,带着他进了餐厅包厢。只见一群人有说有笑正喝着,陆茜看到他有些埋怨道:“一晚上去哪了,人找不到,电话也不接,都是当领导的人了,手机二十四小时保持畅通,不知道吗?”
乔岩下午分明给她发了短信说晚上招待谁,她还回了个好字,这会儿就忘记了。他本想解释,想想还是算了,人家是大领导,总不能让她下不来台吧。
陆茜心直口快,加上喝了点酒,话到嘴边的事。转向坐在主位上的领导道:“于秘书长,纪委书记乔岩,这次刚来的。”
乔岩认识他,省政府副秘书长于东恒,服务副省长孔景龙。俩人有过一两次交集,只不过当初是小角色,未必能进入对方的视线。
“乔岩,赶紧敬于秘书长一杯。”
乔岩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酒杯,倒满酒走到于东恒跟前道:“于秘书长,不好意思啊,晚辈来晚了,敬您一杯。”
于东恒端坐在那里无动于衷,陆茜看着有些疑惑,立马道:“来晚了自己先喝三个,或者干脆换大杯,敬省领导要拿出诚意。”
陆茜可能不知个中情由,乔岩心里一清二楚。当初查办杨清泉的案子火烧到孔景龙,于东恒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在故意刁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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