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所在的位置是中军,此刻中军刚过釜口陉,还没进入上党。
“元帅!”
田继业骑着马追上田秀的戎车,与他的车驾并驾而行。
这次出征,田秀效仿春秋晋国旧制自命为元帅,故军中之人皆称其为元帅。
田秀睁开眼睛:“我儿何事?”
田继业说道:“父帅,儿有一事不解,望父帅解惑!”
“何事不解?”
田继业道:“父帅,既然我们已经写了檄文,那为何檄文只是讨伐赢政却不讨秦国呢?”
田秀一听,精神一振直起身子道:“继业,你真想知道?”
“请父帅赐教!”
田继业抱拳行礼。
田秀忽的面色一冷,不悦道:“孙武子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交和而舍,莫难于军争。军争之难者,以迂为直,以患为利。故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后人,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计者也。你可知这是何意?”
田继业在读书时老师教授过孙子兵法,因此,他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孙武子这段话的意思是,用兵的原则是以迂为直,以患为利,通过迂回进军和利益诱惑来掌握主动权。他还强调了军队行动的节奏和对士气、心理、力量的掌控。”
“所以你既然知道这段话的意思,那为父问你,你揣摩了敌人的心理了吗?”
田秀这一句话给田继业问住了。
只见田继业挠了挠头,说道:“父亲,孙武子这段话说的不是用兵之法,跟揣摩敌人心理有什么关系?而且父亲又不是敌人。”
田秀无语了。
这为人处事与行军打仗皆是一般,都要时时揣摩敌人的心思,如此才能让自己时刻掌握主动。
田继业这孩子看着也挺机灵的,怎么不懂这个道理呢?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我跟公主都是聪慧之人,怎么生出如此愚笨的儿子?”
田秀在心中暗自揶揄。
恰好这个时候,田承业也驾马路过。
田秀立马叫住了他:“承业!”
田承业立刻减缓马与田秀并肩而行。
“父帅!”
“嗯!”
“你大兄方才问为父,为父讨贼檄文为何只讨嬴政却不问秦国,你可知为父此举何意?”
田秀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田承业。
但愿自家这个儿子能聪明点,不然只怕他今天真要犯心脏病。
在田秀的期冀中,田承业略作思索以后,说道:“此次我赵国讨伐秦国,是正义的战争。如果我们是奔着讨伐秦国去,只怕会让秦人众志成城,齐心协力的抵御我国王师。”
“若我国只问嬴政,而不伐秦国,如此一来便能减轻秦人的敌意,从内部瓦解秦国,做不到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也是孙武子兵法中的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