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象罗汉若有所思。
佛主脸上仍旧带着笑容:“如果让你来改变这一切,你会怎么做?”
他看着李子冀,像是在考验一个后辈。
李子冀摇了摇头,道:“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这也是宗派与国家之间最本质的区别。”
类似于佛门,儒山,包括神教等等,如这般庞大的修行势力四周总是会聚集着很多普通人生活寻求庇佑,他们也世世代代的生活在那里,看上去似乎和圣朝百姓没什么不同,可归根结底二者之间还是有着最本质区别的。
缺少稳定长久的国策体系。
修行势力的本质就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如国家那样去管理治理麾下子民百姓,所以自古以来,修行势力最侧重的也都是修行本身。
佛主难道不清楚这一点吗?
他比李子冀要更加清楚,只是对于佛门来说,他们的需求也和圣朝这样的国家不一样的。
所谓国家,是掌权者与百姓一同合作治理的井井有条,每个人都有对自身所在家园绝对的认同感和凝聚力,而宗门更多的是单方面管理麾下生存者,不会提供和国家一样的无数用以治理的机构部门,也很难去指望麾下百姓去打造有序的经济和运营秩序去反哺宗派。
所以宗门说到底,也不需要像国家那样去治理百姓。
佛门能做到如此平静祥和,已经算是很好了。
这是世上运行数千年潜移默化的规则,并不需要站起来举起拳头高喊着革新,对这些修行势力以及附庸在其麾下的许多普通人都没有好处。
佛主似是有些感慨,盯着前方的一株花生苗看了一会儿,忽然又问道:“我想听听李公子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来了。
李子冀目光微微认真,即便身旁的老人再如何慈悲祥和,毕竟是佛主,要考虑整个佛门和天下,这个问题才是佛主真正想要询问的。
只是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沉默了片刻后方才说道:“我和陛下的看法是相同的。”
佛主没想到他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微微一怔,旋即哂笑道:“那我就问的更直白一些,你对异教的收割行动,如何看?”
这个问题的确过于直白,李子冀没想到佛主竟然会问的如此直白。
他思考了很久,然后才回答道:“我的本意始终都是希望世界能够更加完美,也许一直维持如今的天下格局不变,每天依然会有许多的生死厮杀存在,但这些生死与异教的收割比较起来不值一提,或许我的回答过于理想,但我希望这个世界是幸福的,他们可以因为自己的愤怒,自己的恩怨幸福的死去,但我不希望他们因为世界本身的不完美而被迫的死去,这二者之间是有很大差别的。”
一个人和五个人放在铡刀下,只能存活一方,如果是一个人自己主动心甘情愿选择自己去死,那么这是能够接受的。
如果是外来的声音认为牺牲少数保全多数而必须要让一个人去死,那么这是李子冀所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