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只有十一岁,过了十几年,她的心智更成熟,手腕更厉害。
骗她的人除非能骗她一辈子,否则就要承受她雷霆般的怒火。
。。。。。。
“田巧巧?”
正在拖地的田巧巧看向她,麻木沧桑的眼神闪过亮光:“温舒宁,你是温舒宁。”
“是我。”
温舒宁没想到过了二十年在羊城,自己的公司里见到老同事。
“秀芝、瑞铭,这是我在棉纺厂工作时的同事,我和她聊聊,你们先上去吧。”
“妈,你们聊,我在旁边转转。”
谢瑞铭不放心,他柔弱的妈妈在外怎么能离开他的视线。
温舒宁无奈地笑了笑:“行。”
“舒宁姐,我有个会议就先上去了。”
“你去忙。”
胡秀芝让房秘书重新安排人手打扫卫生,田巧巧紧张地握着拖把:“胡总,我不会耽误工作的。”
温舒宁见状心生不忍。
当初她去了西南就没和田巧巧、金春来联系,后来回了海市两次也没去找他们,不知道田巧巧到底生了什么事竟然来羊城当保洁。
缺吃少喝的年代田巧巧是难得一见的小胖子,红光满面,九十年代反倒瘦得不到一百斤,不到四十头上有了零星白,脸上的皱纹很深,这些年她的日子不好过啊。
房秘书跟在胡秀芝身边多年,是个很会来事的姑娘,对田巧巧温和地说道:“田阿姨,你别误会,今早放你的假,工资照。”
“哦,谢谢谢谢!”
温舒宁拉着她粗糙的手到休息间坐下。
“巧巧,我走后到底生了什么事?你下岗了?”
这些年下岗潮,很多国营大厂亏损严重,不起工资,改革后没有起色的厂子大量工人下岗。
年轻人还好,接受新事物强,可以重头再来,中年人有家小又不愿意迈出那一步的,下岗后就过的很艰难。
她记得田巧巧的父母都是有能耐的人,而且田巧巧在人事科工作,即使下岗也轮不到她。
田巧巧眼眶瞬间就红了,抹着泪摇头:“你走后没多久我和袁刚结婚,因为一些事就从厂里出来。”
“你到底还是和袁刚结婚了。”
田巧巧自嘲的扯扯嘴角:“是啊,我爸妈说我要敢和他结婚就跟我断绝关系,家里的亲戚都劝我,金春来天天在我耳朵边说袁刚不是个好人。
但他们越反对,我越想跟他在一起,婚后我爸妈果然不再和我来往,袁刚的工作也被人顶了,把他安排在车间。
我没想到袁刚那么卑鄙无耻,他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不能从我身上得到好处就一封信举报了我爸妈和二伯,全家人因为我识人不清而遭殃,去农场劳动两年,回来后工作没了,房子也没了。
袁刚踩着他们成了车间主任,跟我离婚娶了厂长的千金,一路平步青云。”
田巧巧捂着脸呜呜呜的哭着,哽咽道:“那些年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温舒宁感慨,田巧巧同志上辈子真是欠了袁刚的,再多人劝也劝不住。
债还完了才清醒。
美好的人生也被毁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