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佣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小姐要和少爷分房?”
姜早因为这一句话,脸色略微有些变化。
孟乔鸢急忙拦住了帮佣的疑问:“你先收拾吧,少问两句。”
随着关上的门,姜早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么多天以来,她终于哭了出来。
“呜呜呜呜——”
孟乔鸢抽出纸巾抱着姜早:“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乔鸢……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和周黎川之间相隔千里,我只是在他失明的时候聊以消遣的工具,对他而言,我究竟是什么?”
孟乔鸢轻轻摩挲着姜早的后背:“早早,你有没有觉得自己不太对?”
姜早抽噎着鼻子:“我一直都不对,我不知道怎么了……我看见周黎川那个样子,他不认我……”
“姜早,你孕期抑郁症。你知道吗?”
姜早愣了,也不哭了:“我?抑郁症?”
孟乔鸢点头:“失眠,食少,思维迟缓。姜早,孕激素是很可怕的东西,你被激素影响了。”
看见姜早眼圈通红的样子,孟乔鸢于心不忍:“我学姐之前提醒过我,让我注意一下你的情绪。后来看了许多书,也问过医院的其他教授们。基本上可以确诊了。”
姜早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
孟乔鸢摸了摸姜早的头:“所以不要再因为周黎川的事情为难自己了好吗?我认识的姜早热烈活泼得像个小太阳,她坚定地相信自己的爱人、也相信自己。你大胆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担心后果,我帮你兜底。”
听了孟乔鸢的话,姜早再次一撇嘴,憋不住又哭出来。
孟乔鸢在周家呆到了半夜,看着姜早搬进了二楼的卧室睡下才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迎面撞上了沈牧识,两个人都没说话。
回家的路上,孟乔鸢满脑子都是沈牧识在姜早门口低头思考的模样。好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不论是什么决定,只要不影响到姜早的情绪就好。
沈牧识若是敢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可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
姜早其实没有睡得很沉,浅眠两个小时,实在躺不住了,从床上起来,蹑手蹑脚地上楼。
坐在画室里,拿起画笔,挤出颜料,一点点勾画。
这幅画……是画给周黎川的。
刺玫瑰和葡萄……明知危险不可靠近,却偏偏抵死纠缠。
云泥之别,却非要在一起。
她将骨血描画在画布上,浓艳无比,妖冶诡谲。
夜越来越深……
姜早飞快地作画,将欠缺的部分详细地勾勒出来。
最后,白色的颜料略微调色,在画布上面画上寥寥几笔点出数颗晶莹剔透的泡泡。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