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歹人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他方才被银绒打得不轻,此时恶狠狠地说,“可算制服了他,早该这样”
“莫说废话,这毕竟是在太微山脚下,若惊动了城阳老祖,大家吃不了兜着走,战决”
“好要杀了他吗”
“按计划行事,拿走他的铃铛,便相当于毁了他,任由他自生自灭吧。”
“是”
银绒听到那些人当着他的面,讨论如何对付他,但又听不大清楚,因为还能听到他们念咒术的嗡嗡声,以及玄精铃铛丁零当啷的连绵脆响。
好吵啊。
好烦啊
好想把这一切都扼杀掉,想把一切声的东西都捏碎。将那只铃铛捏碎,也将那些聒噪又渺小的人族捏碎。
银绒这样想着,抖抖毛,翻身而起,四爪着地站稳了,同时感到脖子上的铃铛终于滑落,正要低头去咬碎那铃铛,却被人抢先一步,也是方才念咒吵他的家伙之一,银绒不耐地动了动毛绒绒的狐耳,出低低的、类似野兽的威胁吼声。
声音不大,像呢喃的耳语,却与平日里那种嘤嘤嘤的、类似撒娇的叫声完全不同,那个趁乱捡走铃铛的修士莫名一抖,紧接着,只见红色影子一闪而过,脖颈一阵刺痛,而后就是叮当一声,铃铛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温热猩红的鲜血,泼洒上去的声音,看客们的奔逃尖叫声。
绝大部分人都没胆子再留下来看热闹,但总有艺高人胆大的,认为自己修为傍身,有本钱处变不惊,所以人群并没走干净,银绒也不在意,嫌弃地将爪爪收回,不肯再碰那颗染了粘稠血渍的铃铛。
他抖抖毛,将自己化作少年模样,红衣、墨、雪肤,脸上还沾了一点方才那人的血渍,银绒鼻翼翕动,像是被血腥味取悦了,伸出尖尖的舌头,舔了舔雪白的犬齿,眯起眼睛,一个一个地数过去,“一,二,三,四,五,六。”
“算上地上那个,你们七个人,要毁了我”
对方也看出银绒状态不对,一点不像是功力尽失的样子,也慌了神,可他们这时候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硬上。
领头的高声“我们扒了他的法宝,他已是强弩之末大家一起上”
众修士成功被鼓舞了士气,纷纷祭出看家法宝,蜂拥而上,可面对这样的汹汹阵势,狐耳少年不闪不避,稳稳站在原处,只是,猛然,雪白纤长的手指握成爪,指甲微微拉长,介于人手和兽类利爪之间,愈晶莹,连手到小臂都呈现出近乎透明的莹白色泽,散出淡而薄的白色雾气。
冰寒刺骨。
厮杀凝滞在一瞬间,下一刻,那些面目狰狞的修士,全都被冻成了冰雕
是血液凝固,从里到外的冻法
周遭还是炎热的酷暑三伏,唯有他们,被瞬间凝固在原地,连面容也还保留着厮杀时的凶横,银绒走过去,对着一个“冰雕”
,一脚踹翻
而后,那冻成冰块的人,硬生生摔成了齑粉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留下的围观群众都看呆了,惊呼声又吵到了银绒,银绒歪了歪脑袋,漂亮的琥珀色眸子看过去,“好吵。”
杀意毕现。
“”
这回再没人装高深,满街修士、凡人,跑得跑,逃的逃,半点从容风度也无。
而狐耳少年仿佛真的动了杀心,只是碍于眼前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他不耐烦地动了动头顶狐耳,红衣迎风而动,抬起腿,一脚一个,将那些试图毁了他的杂碎,全部踹成了齑粉
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
第一批碍眼的东西清理结束,银绒却没觉得有多畅快,还是很烦。
他忽然升起个念头“反正都是烦人的蝼蚁,杀干净算了。”
城阳牧秋赶来的时候,银绒的寒冰缠正好铺满半条街,被冻住的行人不知凡几,只要他微微一动,热闹的街市就能变作人间炼狱。
“银绒住手”
银绒不耐烦地甩了甩藏在袍子里的尾巴尖儿,又是什么人,好吵,一起结果算了。
银绒扭过身子,心里的不耐烦却在看清来人的时候一顿,对面的青年好眼熟,好可恶,想除之而后快不对,好英俊啊,想拖回洞府做压寨夫人。
银绒犹豫起来。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