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绒“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位仙君,对一只狐狸精始乱终弃的事情”
那弟子刚恢复的脸色又有泛红的趋势“这种艳情逸闻,我一般不打听的。”
“”
银绒,“那你知不知道,太微派的门规譬如有道君与媚妖纠缠不清”
说起这个,那弟子口齿就伶俐多了“太微派门规森严,城阳老祖最恨妖族,我们这等豢养灵宠的还好,若是有人与妖族纠缠更别说媚妖了一定要重罚,所以为了前程,为了资源,没人会犯这等忌讳。”
银绒沉默片刻,“你们修士若是走火入魔失忆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在一月之内恢复”
“失忆是伤及神魂,几十载能养好就是奇迹了。”
“你确定”
那弟子笃定道“自然,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吧,诶,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事吧”
银绒摇摇头,却在剩余的等待时间里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他明白了,自家炉鼎是真的厌弃他,不想再同他有一丁点牵扯,甚至连失忆可能都是假的。
原来一切都是骗局。
不过,当初也是自己把他强行掳回家,一个强买强卖,一个虚与委蛇,也算扯平。
银绒蔫哒哒地垂着狐耳,直到那弟子催促“可以进去了。”
待到进了隔间,竟有好几个人恭恭敬敬地管那弟子叫“大师兄”
,这童子鸡竟然是流雪凤凰堂的徒难怪他一句话就能带着自己插队不过银绒现在也没太多心思在意,只魂不守舍地配合他们做灵根测试。
测试很简单,只要按着要求,施几个指定的基本小法术,然后再把手按到一个蔚蓝色的琉璃球上,缓缓注入灵力就可以。
银绒很想快结束离开,可等了许久,也没人话,最后是同他攀谈了半晌的大师兄迟疑地说“这也太奇怪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强的天赋,这也许只有传说中五百年前的妖王能与之媲美了吧可天赋这么强,他却这么弱,说不通啊。”
“是不是测试法器坏了,大师兄,要不要请师尊亲自看看”
银绒因为心事重重,在一旁听得左耳进右耳出,只捕捉到“他这么弱”
这一个关键词,不由得蔫蔫地解释“我把半颗妖丹送了人,修为大打折扣。”
“啊,是么”
大师兄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又红了,“跟那个没关系,你是原本就弱,弱得不可思议”
银绒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你们人族修士都这么聊天吗”
大师兄“抱歉,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本应该”
“这位道友,谢谢你的帮忙,但我其实并不想留在流雪凤凰堂,也不想做什么灵宠,我只是陪朋友参加遴选,抱歉,我要回去了。”
银绒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完,朝着大师兄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
有弟子试图去拦,可大师兄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阻止道“算了,随他去吧。”
没过多久,银绒便遇到了同样失魂落魄的罗北。
罗北身高八尺,魁伟强壮,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呜呜呜呜呜落选了,第一场灵根测试都没过”
两只妖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罗北说此处是他的伤心地,不肯多逗留,拉着银绒随便租了一柄飞剑,找了家酒馆,说要一醉解千愁。
银绒也觉得自己需要一场大醉,等两人落了地,才现这家酒馆正位于太微境内最繁华的地带,不远处就是太微派的护山大阵,因而酒菜价格都不菲。
可银绒刚得了一大笔“分手费”
,没再换地方,很豪气地叫了一大桌子酒菜,菜少,酒多,打定主意大醉一场。
酒过三巡,罗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嚎道“我没脸回家见爹娘了五十八弟一定会笑话我”
银绒也晕晕乎乎,口齿不清地问“什么十八弟”
罗北抽抽鼻子“我是兔子精嘛,家里有排行的兄弟姐妹就有两百四十二个,嗝,可是最终修炼成妖的,只有我和五十八弟,他本来就看不起我”
银绒“唔,唔,对,兔兔能生。”
罗北絮絮叨叨地说“能生没什么可得意的,银绒,你别太在意那个相好,他嫌弃你是个男的,不能生,就说明他自己没本事。”
“我娘说,修为越低的,才越在乎传宗接代,因为修为越高,”
他神神秘秘地说,“就越生不出孩子天道公平,修仙是逆天而行,自己能长生,便没了子孙缘,所以你看,很多真正的大能找道侣都不拘泥于性别”
罗北一口气举了好多例子,说得颠三倒四,最后道“朝雨道君是当世第一大能,整个太微境的主人,他老人家更洒脱,这么多年来,多少人投怀送抱,没一个成功的所以,你那相好,只想着传宗接代,庸俗,就忘了吧”
银绒没弄明白罗北是怎么推理出来自家炉鼎就想着传宗接代的,但想起他来,就觉得委屈,借着酒劲儿悲从中来“他骗我,还嫌弃我,既然那么厌恶妖,为什么要跟我睡还不止一次为什么心安理得拿了我的妖丹”
银绒抽抽噎噎地说“我资质差,妖丹是好不容易苦修出来的,他给多少灵石也赔不起这个仇必须得报”
“对对对,这个仇必须得报,诶”
罗北说,“你看那个是谁”
银绒顺着罗北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睛一亮,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不正是自家炉鼎的小弟子吗
九州鸾镜台、花朝节大典上,在观景台下拦住银绒的那个弟子
真是冤家路窄,银绒豁然起身,罗北一把拉住他,紧张道“你干什么去”
“报仇”
银绒咬牙道,“采不到你,拿不回妖丹,就用你的徒子徒孙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