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花束飞了出去,又稳又准地落在林鹿鸣墓碑前。
唐小糖抬起头,老人含笑望着他,眉眼里尽是善意。
少年鼻尖沾了一抹灰,水晶般的瞳孔讶异地看向司寒爵。
司寒爵唇角抿地僵直,竭力忍住笑意,将少年扶了起来。
“好大的礼,奶奶怎
么能不喜欢你。”
一抹胭脂似的红浮在颧骨上,唐小糖窘的难堪,揪着司寒爵的衣袖,“真的”
“真的。”
司寒爵握着他的手,将少年拢在怀里,在他顶亲了亲,沉静地说,“奶奶,这是我选好的人。”
选好共度一生的人。
悲凉的风似乎静了静,空寂的墓园万籁无声。
林鹿鸣沉静地看着他,许久,风起,微暖,柔和地拂过司寒爵的面颊。
司寒爵垂下眼,将怀里的少年抱紧。
“小糖。”
司寒爵亲了亲唐小糖的耳垂,“你以前说,喜欢我,是不是”
红软的舌尖下意识地舔过嘴唇,唐小糖瞬间有点口干舌燥起来。
“糖说过无数次啦”
“糖不是喜欢主人,糖是爱主人”
“糖想一辈子和主人在一起。”
唐小糖哼哼道,“主人坏,主人怎么能假装不知道糖爱你呢”
司寒爵难过地皱着眉。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是唐糖二十一岁生日那天,少年不知反复删减了多少遍,才小心翼翼,字斟句酌地给他了一条消息司先生,今天是我生日,晚上您能陪我一起吃饭吗。
也许是怕司寒爵被打扰不高兴,唐糖随即欲盖弥彰地了一条学校举办了中医综合素质比赛,我拿了一等奖,想要和司先生一起庆祝。
又是比赛又是生日,不知道到底想庆祝哪个。
也或许两个都是借口。
那天司寒爵有事正要出国,人已经抵达机场,飞机还有一个小时起飞。
男人高烧三十九度,烧得眼睛干涩红,强撑着身体去谈一桩极为重要的生意,在屏幕模糊不清的重影里,面无表情地回要出国。
那端彻底沉默下去。
一直等飞机落地,司寒爵打开手机,才收到一条看起来就很难过的信息。
唐糖哦。
司寒爵抿了抿唇。
回程的飞机本该是第二天下午,因为重感冒和倒时差,他本想谈完生意在酒店好好休息一下再回国,看着那个丧丧的“哦”
字,司寒爵揉捏着眉心,直到掐出一道渗血的疤,即刻通知姜宇买一张晚上回国的机票。
姜宇关心他的身体,不止定了酒店,买好药,连医生都
预约好了,闻言大惊,“晚上就回国吃得消吗”
“boss,明天的工作我都帮你推了一天,不耽误事的,身体要紧”
司寒爵打断他的絮絮叨叨,“买不买。”
“买。”
姜宇叹了口气,“学长,你也太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