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男人,沐浴还用花瓣?
虞清欢只觉得牙根有些酸,她目光漫过躲在水里如鹌鹑的谢韫,接着望了望小茜,最后停留在窗外的夜色:“天时、地利、人和,本王妃觉得时机刚刚好。”
谢韫抱着手臂,又将往水里埋入些许,蒸腾的水汽氤氲脸上:“王妃,您请问。”
“三个问题。”
虞清欢道,“第一,定北侯小公子的事情可有眉目?第二,王爷和太后关系如何?”
默了默,虞清欢接着问:“第三,王爷颈上那‘枯木逢春’的玉佩是什么来历?”
事实上,虞清欢心中的疑惑一大堆,但不见得能从谢韫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她捡了些迫在眉睫,且与长孙焘没有太大利益冲突的问题来问。
谢韫没有立即回答。
虞清欢也不着急,只是笑着吩咐一句:“谢公子有些冷了,往浴桶里加些热水。”
绿猗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提着桶热水就要往浴桶里倒。
“王妃,且慢。”
谢韫神色惊窒,连忙伸手阻止,“谢某方才在脑海中摘取有用的信息。”
虞清欢面无表情地吩咐:“倒水。”
“我说!”
谢韫几乎是大喊一声,语极快地道,“第一,定北侯小公子的事情尚无头绪,第二,太后和王爷的关系很微妙,太后很疼爱王爷,但王爷对她始终淡淡的,至于王妃问的第三个问题,谢某也不知道。”
“不,你知道。”
虞清欢挑唇,接过绿猗手中的桶,举到浴桶口,让滚烫的水一点点流进浴桶中。
那哗哗的水声,犹如催命的毒咒。
慢慢的,谢韫的皮肤被烫得红了起来,额上大汗淋漓,他紧皱眉头,痛苦难忍地道:“王妃,谢某的确不知!”
“不,你知。”
虞清欢笑意未变,手中却未停歇,让那滚水,始终均匀地灌进浴桶中。
谢韫的皮肤,已经完全红了,就像煮熟的虾,可他始终没有改口。
一桶水就这样倒尽,虞清欢望着咬紧牙关的谢韫,许久,将木桶掷在地上。
她已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谢韫越是藏着掖着,就证明那块玉对长孙焘的确意义非凡,甚至还有可能牵扯不得了的隐秘,所以谢韫才会咬死不说。
她俯下身,烛影明灭,映照她眼里拉过的笑:“谢韫,你猜本王妃在水里加了什么?”
谢韫震惊抬头,想从那双清水般剔透的眼睛里瞧出什么,到最后,却什么也琢磨不着。
“你会喜欢的。”
虞清欢眼里蕴着笑,意味深长地望了谢韫一眼,转身离开,抱着谢韫衣衫的小茜和绿猗紧随其后。
虞清欢前脚刚走,谢韫连忙爬出浴桶,将放在一旁的凉水当头浇下,未等擦干身上的水,他光着身子跑到床边,掀开被褥钻了进去,大声喊道:“来人!叫大夫!”
院子里的虞清欢,听到谢韫的叫喊声,无声地笑了——常言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其实那只是一桶寻常的热水,谢韫在她这里吃过亏,所以才会轻易相信她在里头动了手脚。
谢韫此人,虞清欢委实不怎么喜欢,抛开他和长孙焘的传言不说,就冲他对自己偶尔表露出的敌意和私底下的屡次针对,虞清欢都想痛整他十次八次。
然而虞清欢还是忍住了。从她对长孙焘的观察来看,长孙焘是个有原则的人,上次放毒蛇咬小茜一事,十有八九是谢韫出的馊主意,所以她害得谢韫拉了那么久的肚子,长孙焘都没有因此惩罚她。
如今谢韫并未做什么过分的事,若是她再不依不饶,反倒成了进退无度,只怕长孙焘第一个不放过她。
“小姐,谢公子和王爷,真的……”
小茜把谢韫的衣裳扔进旁边的小池塘,好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