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师师蕙质兰心,秀外慧中……特请入宫,册封楚妃……钦此。”
大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烛火被风吹得摇曳、扭曲。
传旨太监被盯得头皮麻,仍干笑望向西禾:“楚妃娘娘,陛下对您思慕已久,待您入宫定然……呃。”
‘砰’倒在地上,双眼瞪向夜空。
方清林收了剑,望向众人,笑意温和:“诸位请继续。”
在座的人愣了瞬,随即都哈哈大笑,举杯喝酒:“对对对,来来来,喝酒!”
整个大厅一片欢声笑语,不当一回事。
心里却不禁腹诽:这皇帝老儿疯了吧?胆敢羞辱君上和方五侠。
这圣旨一不说楚师师早已成婚,二不论楚师师驱除鞑靼,力战骆成、崔平阳的能耐,一个区区楚妃就想把人弄进宫,真看得起自己。
方五侠只杀传旨太监已算轻的了,等着吧,这事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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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皇帝老儿下旨纳西禾为妃的消息,很快传得沸沸扬扬,方清林一剑斩了传旨太监也朝野皆知。
朝中大臣有人气得捶胸顿足,大骂是哪个蠢货出的主意?嫌他们死得不够快么。
也有脑满肠肥的人不屑。这楚师师再能耐也是女子,进宫享受荣华富贵她还有什么不乐意的?陛下圣旨一下,此女不知欢喜成什么样呢。
陛下果然明智,不费吹灰之力就降了他们的劲敌!
然而一日过去,两日过去,楚师师仍然不见进宫,反倒民间的怨声越来越大。
“门外那些人在闹什么?”
京兆尹一脸怒意。吵得耳朵都疼了。
捕快进来,回道:“回禀大人,门外百姓认为赋税太重,日子过不下去,心中不满,于是……”
京兆尹摔了毛笔:“一群刁民!我看他们就是过得太好了,想找事!都抓起来!”
捕快应声出去,不一会儿府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消失,京兆尹紧皱的眉头这才放松,坐在太师椅上重新执笔慢悠悠提字。
谁料,此事并未结束,不出两日又有百姓前来击鼓鸣冤,讨要说法。
京兆尹气得不轻,再次把人关押起来,然而没过几日,又有人……百姓激愤,越闹越大,甚至生暴动,死了几个百姓。
这一下子,京城的百姓们瞬间爆了,跪在午门外求皇帝出面。
老皇帝久等仍不见西禾进宫,已是满腔怒火,听闻此事,直接下旨:“砍了。”
老尚书不忍,劝说:“陛下,这两年各地天灾、战乱不断,百姓入不敷出,根本没有余粮上缴,不若再等……”
老皇帝猛然瞪向他,目光择人而噬,老尚书一下子哑了。
老皇帝眼睛阴沉沉:“朕说,砍了!”
老尚书瞬间皱了脸,陛下这般,百姓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张口欲再说,左丞相已言笑晏晏道:“陛下莫动怒,此事乃京兆尹办事不牢,臣这就让他将功赎罪。”
午门外日头已经照耀在头顶,烈日炎炎,晒得人头晕脑胀、摇摇欲坠。
就在此时,宫门终于打开,百姓们精神一震,满怀期望地望过去,只见一个拿着拂尘的公公走出来,站到他们不远处,嫌弃地捂鼻:“陛下旨意,这群刁民居心不良、意图造反,杀了。”
只是想讨要个说法的百姓们一脸吃惊,脸唰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