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夸张。我们确实租过火车皮,不过也没租几次。”
张跃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告诉他们奖券的事。那个十八万花的七七八八,生米煮成熟饭再说,爷爷奶奶想反对也没法反对。
张奶奶又问“你这个意思是买不起”
“这个房子卖了,加上钱多银还的一万块钱,差不多。”
张跃民道。
张奶奶顿时忍不住说“那还少我这辈子也就打土豪的时候见过这么多钱。”
说完又忍不住感慨,“我孙子如今都成土豪了”
说完还一脸的不敢相信。
“奶奶”
张跃民无语又想笑,“哪个土豪家这么小”
张奶奶看了看他们的小屋,正房三间,偏房才两间,“确实没有。”
“你就听他扯吧。”
张爷爷忍不住开口揭穿他,“高考前他都三天两头往市里跑,高考结束还不得天天去。这离开学还有将近两个月,现在没钱,等到开学说不定就有了。”
梁好运端着饭菜进来,正好听到这句,不禁转向张跃民。
张跃民伸出大拇指“我爷爷就是我爷爷。”
“你还出国啊”
张奶奶忙问。
张跃民去拿牙刷牙膏,一边挤牙膏一边说“不一定。反正不能闲着。家里没啥活儿,让我闲两个月,我非得疯不可。”
张爷爷追问“啥叫不一定”
梁好运把饭菜放桌子上,对二老道“他有可能去南方看看。之前没敢告诉你们,怕你们担心,家里的小麦刚一收下来,保栓叔他们就去南方进货了。”
二老愣住,一时没能听懂。
梁好运解释“批裙子、凉鞋。再做个盛冰棒的柜子,连卖衣服再卖冰棒。”
老两口这次听懂了,同时朝外看去,找张跃民。
张跃民漱漱口,胡乱洗把脸,胡乱擦擦,道“别瞅了,不是我的主意。向东的主意。南边正规的厂子待遇好工资高,向东本意是让他们去打工。保栓叔有点想去,又怕到那边过不惯,所以先去看看,顺便带点货回来。”
张爷爷一万个不信“向东跟他们又不熟,咋想起来跟他们说这些还不是你的主意。”
张跃民心说,是你孙媳妇的主意。
然而,这话不能说。否则他爷爷奶奶又得嫌他没担当,往他媳妇身上推。
张跃民“他们要跟我干倒爷,你说我能带他们去吗毛子可是战斗民族,路上还不安全,出点啥事,我赔得起吗”
先前有人找上张爷爷,希望家里孩子跟张跃民一起干“倒爷”
。张爷爷就没松口,推脱自个不懂,让他们找张跃民。
虽说五里坡的人都挺懂事的。那是没涉及到钱和人身安全。这两样是人的底线,一旦触碰到底线,他们干出啥来,张爷爷都不稀奇。
张跃民做生意不过是权宜之计,犯不着为了这点把后半生搭上。
张爷爷听闻此话,无法反驳,便问“往南方去就安全那边的人说话咱们可听不懂。”
“列车员说话他们能听懂,到了厂里也能听懂。能管厂子的,哪个不识字啊。”
张跃民提醒他们,“就算带着浓重的乡音,也不会把江说成刚。”
张爷爷问梁好运“这也是向东说的”
张跃民下意识就要给梁好运使眼色。张奶奶的拐杖朝他身上戳一下。张跃民慌忙闭嘴。
梁好运笑着说“向东没说。向东只说他们去进货的那个厂是知名企业,创始人还是大学生。”
“那不错。”
张奶奶打心眼里佩服有学问的人。
张跃民一见这关过了,边吃边说“何止不错。我不放心,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说出来你们都不敢信,那人还是帝都大学法律系高材生。”
看到他们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讶之色,包括梁好运在内。张跃民乐了,“一个学法律的不去法院,不当律师,改做生意,这辈子估计都不会犯什么事。”
张爷爷赞同,忽然想到不对,“他一个学法律的,咋想起来卖衣服”
“谁知道呢。”
梁好运好奇“他们厂的衣服不是他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