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这么动情动理地说着,夏柠就点头,说什么都应下,等进了梁显的房间门,她立时就换了副表情,一脸关怀地走近梁显的床榻,对半坐在床上的他道:“四公子,您的腿还疼吗?我昨日翻遍了父王为我陪嫁的药材,终于找出了一株品相完好的人参,这就给你带过来补身子了。”
梁显原本脸还有些耷拉,但听了夏柠这话,知道她特意找了补养身子的人参给他,心里那股怨念便消了不少,脸上也挂上了笑。
但是夏柠目光虽真切地毫不躲避地看着他,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就这么短短几天时间门,她竟觉得梁显又胖了些,不过他本就在养伤,吃得好些是正常的,且他只能躺在床上不能活动,这样一来,可不就等着长肉嘛。
“公主在田狩上可玩得开心?我算着公主大前日就回城了,日日盼着公主能来看我,一直等到今天,才终于等到了公主。”
梁显这话说得,夏柠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被他吓出来了,怎么
()说话还跟怨妇似得呢,也不看看自己的长相和体格,跟这样的语气相配吗?
但面对梁显有些嗔怪的眼神,夏柠只得略显尴尬地解释:“其实我也很挂念公子的,在围场的时候,我还想着公子能陪我一起就好了,只是不巧,您偏偏摔了腿,回来之后呢,又是张家的女郎到我府上拜访,又是我弟弟新来的老师上了门,一时间门倒是忙起来了,这不,昨日我一忙完,今日可不赶紧就过来看您了,我还特意准备了一大车的东西呢,都是些补身子的礼品药材,管家也是知道的,公子可不能误会我不关心您。”
夏柠这样一解释,梁显更残存没多少的怨气便消失殆尽了,见夏柠跟他离得近,他还手欠欠地想去摸夏柠的手,但他手伸过去的时候,夏柠却将手抬起抚了抚自己耳朵髻,状似无意地避开了梁显的手,梁显尴尬地缩了缩手,将身上盖的被子往上扯了两下,好似他只是提被子一样。
夏柠就装作天真懵懂的样子,又跟他说起围场的事情,在梁显这里足足消磨了快一上午,等走出他的院门时,夏柠终于无声叹了口气,这人可真难缠!
想着日后时不时还得过来一趟,她就感觉厌烦极了,而且方才从管家那里得知,梁显这短短几日,脾气的时候已经打残了好几个从人,这么一点都不懂得积德,活该他一直躺床上!
管家殷切地将夏柠送出府,待夏柠的车夫驭马离开,即将拐出梁显府上的巷道时,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堵在了巷口。
车夫喊了一声想让对面那车让开一下,但对面那车夫却径直走过来,还凑近夏柠的车厢唤了她一声昭宁公主。
夏柠听到这熟悉的音色,眉头微挑,掀开一侧车帘,看向面站着的老熟人,语气悠长道:“是云石啊,咱们可是有日子没见了。”
云石就躬着腰赔笑:“公主见谅,见谅,我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小卒子,哪里做得了主子的主呢。”
夏柠也不跟他废话,就问他:“那你这是?还专门堵着我的路。”
云石微微凑近了些,对她道:“公主,我们公子在那辆马车上,想请您过去一叙。”
夏柠就呵呵一笑:“我跟他没什么好叙的,这就不必了,你还是赶紧把路给我让开。”
云石双手一摊,肩膀一耸,语气无奈道:“公主您这不是为难我嘛,公子说了,您要是不上他的马车,那今天这条道儿,他就堵着了。”
“你们公子什么时候还做起了强买强卖的勾当,怎么,光天化日之下逼迫女郎就范吗?”
夏柠看了不远处那辆青灰色篷布马车,语气嘲讽道。
云石只笑着不说话,由着夏柠怎么说,事实证明,祈简这法子虽下作了些,但确实见效,这不,夏柠只僵持了一小会儿,便当真上了那辆青灰色马车。
而她的侍女车夫等人,只能在原先的马车上等着。
夏柠推开马车车门,一下便被里面的男人拉着半坐在了他腿上,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吓了一跳,还险些被裙角绊倒,于是立即就推了男人一把,斥骂他道
:“你什么疯?”
等她整理好衣服在对面坐好,
才现男人今天穿了件绯色长袍,
中间门用宽大的黑色腰带系住,整个人透出一种鲜少从他身上看到的朝气之感,不过人长得好,果然就是活生生的衣架子,绯色的衣服很挑人的,但祈简却将衣服本身的气质完全挥了出来。
“我疯?”
祈简呵呵一笑,看着夏柠的眼神不怎么和善,“怎么是我疯呢?明明是你不听话,我有没有告诉你离梁珐远一点儿,他是个什么东西我比你清楚得多,可你呢,你将我的话听进去了吗?”
夏柠就瞪他:“你是我什么人啊天天让我听你的,说他不是好东西,那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吗?在我这儿,你的信誉还不如梁珐呢!”
祈简被她气笑,这人简直不知好歹,“好,你说我不是好人是吧,那我在你面前还真就不当好人了!”
说着,他对外面的云石喊了声走,云石赶着车走起来,夏柠一急,忙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后面她原本乘着的车里,小云看到前面的马车动了,心里也是一急,赶紧让车夫跟上去。
祈简则顺着夏柠前倾的力道,顺势将她揽在自己怀里,用了些巧劲儿,双手握着她的纤纤玉手在掌中把玩起来,夏柠骂了他几句,见他不为所动,挣又挣不开他的束缚,索性便由着他去,她装模作样还挺累的呢。
祈简见她不再挣扎,就那么软软依在他怀中,嗅着她间门的香气,他心中蓦然一软,执起她的手在唇边轻轻吻了下,夏柠被他灼热的呼吸激得轻颤一下,稍稍仰起了头,看着他完美挺括的侧脸。
然后手指不由得轻捻了捻,突然就想在他面上抚弄几下,男人好女色,女人自然也好男色的,尤其是祈简这样的极品男色。
不过她手还在祈简手里,但她的视线坦坦荡荡落在祈简脸上,祈简当然有所察觉,便也看向她,于是,两人的视线便交汇在了一起,俱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真切的毫无掩饰的自己。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或者说在两人的对视催化中,他们彼此慢慢试探着向对方靠近,夏柠微微仰着头,祈简微微低下头,两人鼻间门轻嗅,呼吸渐近,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气息,就在这时,外面马车猛地向前冲了一下,在这一惯性之下,两人的唇终于碰到了一起。
女郎的唇殷红,柔软,带着微微的甜香,郎君的唇灼热,战栗,带着清冽的竹香,两人凑在一起,彼此柔软的唇互相贴合,不自觉便闭上了眼睛,祈简本能之下,下意识将怀里的女郎搂得更紧,他一手紧紧箍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力道往里收着,一手在她脑后,按着她往他的方向靠拢。
两人都是头一次跟异性这样亲密,都还有些笨拙,夏柠耳朵烫,心跳轰鸣,在感受到自己唇上贴着的柔软后便闭上了眼睛,祈简在最初的欢喜和不知所措之后,无师自通想跟心上的女郎靠得更近,贴得更紧,唇上简单的贴合触碰已经满足不了他。
于是,他开始试探着舔舐她的唇,轻轻撬动她的唇缝,待女郎唇间门溢出声音时,立时抓住机会进去攻城略地,夏柠还没适应两人突如其来的亲近,便被他狂风骤雨般的进攻弄得没了招架之力。!应,祈道远害得我家破人亡,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如今他的儿子生不出孩子来,可不正是老天有眼!”
范云宜丝毫不避讳地说着这些,仿若祈简跟陈夫人毫无关系一样,而陈夫人在听了她的话后,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终究是嘴唇张合几下又闭上了,只心中又愁苦几分。
过了这七八年了,她膝下有了阿跃,心中虽对祈道远仍恨之入骨,但对祈简和祁连这两个孩子,却还是操心挂念的,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一点点带大的,怎么可能不挂念呢,但就是因为顾忌着范云宜,她不敢露出丝毫对两个儿子的关注,不然,范云宜便会旧事重提,跟她讲述多年前陈国亡国的场景,她受不了这个。
加之这么些年,在范云宜一次次的强调下,她心中自觉亏欠她许多,在她面前始终低了一等,即便范云宜如今已经和赵措有了亲生的孩子,但她还是不放过她,时不时地就在她心上捅一刀子,陈夫人多年隐忍之下,已经成了习惯。
所以在听了范云宜那般说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后,还暗自忍耐着情绪,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分毫,直到范云宜从她这里拿走了不少珍宝玉饰离开,她才敢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