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王室宗令也暗示他要好生处置此事,不然损害的可是纪国王室威严。
可纪王虽恨信阳君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但心底仍是心疼他,尤其是知道他如今还卧床养伤,更是不能下决心处置他。
因此,得知此事是由夏玉稼揭露,他便不由迁怒于自家儿子,认为他不懂得孝顺长辈,不懂得维护王室名誉,现了长辈丑事,应该第一时间压下来才是,可他呢,竟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还找来了阴家范家齐家王家各家公卿后人一道进入信阳君府,他可真是个好儿子啊!
“召二公子进宫!”
纪王思来想去,心中还是愤愤,便让人传召夏玉稼进宫。
寺人小心退下,让殿前侍卫长安排人去二公子府上传旨,不到半个时辰,夏玉稼便出现在阳泉宫外,他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但仍未想到一进殿便被迎面砸来一卷竹简。
“你这个孽障!”
纪王大声斥骂他,手中的竹简径直砸在他额角,或许是使的力道太大了,夏玉稼脸上登时被血糊满。
鲜血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滑落,一阵钝痛夹杂着刺饶之感让他有些昏然,他抬看向纪王,纪王脸上仍是那副暴怒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对他这个儿子的心疼。
纪王其实是有些后悔了的,他也没想到自己一下就把儿子砸出了血,但他撑着颜面不愿向儿子低头,便还是那副怒气凛然的样子。
夏玉稼弯着身子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向他行礼,任由脸上的血一滴滴滑落滴在地上,连眼睫上都糊着将落未落的血滴。
“父王这样说,儿子担当不起。”
他语气清清淡淡,动作不出分毫差错,却让纪王心底的怒意再次升腾起来。
“你有何担当不起?你还将孤当作你的父王吗?还记得信阳君是你的王叔吗?你眼睁睁任由他被人行刺,眼睁睁放任司寇在他府上放肆,眼睁睁看他落入如今
这副人人喊打的境地,你可知道?阴家范家几家联合起来上奏,要求孤将你王叔流放至边城矿上,要求他余生都在矿上劳作赎罪!”
“这不好吗?”
夏玉稼抬头,眼神波澜不惊。
纪王眼神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家儿子,这个他平素最为宠爱的儿子。
“父王可去看过王叔府上被救出来的那些孩子,他们都未满十岁,一见外人便战战兢兢缩成一团,胆怯地不敢看人,他们中最小的才到我腰上,被马大人带走的时候,哭都不敢哭,只能颤抖地拉着那些大孩子的手,他们也是父王的子民,是我纪国的百姓,他们的父母和祖辈也都生活在纪地,以父王为尊,视父王为天,指望父王为他们讨回公道,他们难道有错吗?他们不无辜吗?
还有王叔城外农田里挖出来的尸,父王或许听人说过,可我却去现场看过,他们有的已经只剩一副骨架,有的还是最近新埋进去的,尸骨还未完全腐化,他们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只能永远沉眠于漆黑寒冷的地下,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亲人,再也感受不到外面的阳光明媚,风声阵阵,他们失去的是宝贵的性命啊!
父王可听过他们父母的哀嚎声,他们跪在地上,认不出自家的孩子,只能交换着从所有孩子的尸骨上取下一块,好拼凑起来带回去,还有那些孩子年迈的祖父祖母,他们有的当场就被气死了,父王可知,我还是头一回知道,人在极度悲愤之下,竟是真的可以气死的,这些人难道就不无辜吗?!”
夏玉稼一字一句,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纪王被他说得沉默起来,他说的这些,纪王怎会不知道,但他不愿承认是自己对信阳君的纵容导致了这一切的生。
“罢了,你回去吧。”
纪王终究不再说话了,只心神皆疲地背过身对着夏玉稼一挥手,示意他退出去。
夏玉稼起身出去之际,纪王突而又叫住他,让他催促祈简快些回宫,他这几日实在头疼得不行,睡眠也越来越差,急需祈简的琴声放松心情。
“呵!”
夏玉稼站定冷笑一声,对纪王道:“父王可不该向我要人,该去问王叔才对!”
纪王转身瞪他:“你这是何意?”
夏玉稼:“陈简几日前就失踪了,而王叔恰好先前看中了他的相貌,派人劫掠过他,您想找他?我还想找他呢?!”
说罢,他不等纪王再开口便大踏步走了出去,徒留纪王在里面一阵气恼,该死的,他那天杀的弟弟不是偏爱貌美男童吗?怎么连一个琴师都不放过!
夏玉稼走出大殿,旁边跟着的贴身侍从看他满脸是血的样子陡然吓了一跳,旁边驻守的侍卫也都看了过来,夏玉稼却并未理会这些视线,抬腿便向阶下走去。
侍从在后面紧跟上去,喊道:“公子,我们先去夫人那里将伤口清理一下!”
夏玉稼摆手,还是别了,这伤虽只是皮外伤,但看着吓人,去了难免吓到母妃。
侍从哪里放心他顶着这样的伤直到回府,便又对他道:“那我们去昭宁
公主那里,在她那里找巫医处理一下伤口再回去也不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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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自家公子改了方向朝后宫走去,侍从开心地跟了上去,问道:“公子,我们去昭宁公主那里吗?”
他不敢问自家公子额上的伤是哪儿来的,显而易见,除了王上,谁敢伤公子一根毫毛,所以问了反倒让公子下不来台。
“嗯,去找昭宁。”
夏玉稼眉头蹙着,不知该怎么跟夏柠交代,毕竟人是在他那里不见的,且找了几天都没有消息,逼问信阳君府上的人也没有丝毫进展,倒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等走到青阳宫殿前,夏玉稼又停下脚步,踌躇着不敢进去,侍从看他一副纠结的神态,索性自己喊了一声,让人帮他们通报。
夏玉稼瞪了他一眼,心头却是卸了劲儿,径直往殿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