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她意有所指地训斥夏柠,却被人指出自己女儿也言行不慎,跟同一个男人牵扯不清,还被那男人当场问到脸上。
尤其想到朝华还极有可能倾心于那人,她更觉心里膈应得慌。
“丹奴!”
丹奴应声进来,王后方才训斥昭宁公主时,将下人都遣了出去,她也不知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只知那个琴师惹怒了王后,被罚杖责,但昭宁公主又似全然无事。
心知王后如今正在气头,她行动间异常小心,惟恐点燃了王后怒火。
“你去将朝华找过来!就说我有事问她!”
丹奴心下微惊,王后说话的语气可算不上好,这事难道还牵扯到了朝华公主?她不敢多言,应声退了下去。
朝华今日本来是想直接去乐室找祈简的,不料今天下了雨,侍女们一劝,说不能去得太频繁,她也就歇了心思,去了不远的花园亭子里赏雨。
云石找过去的时候,其实她已经回了寝宫,但通报的侍女认出云石是祈简身边伺候的下人,就谎称公主去了花园还没回来,将云石打走了,而朝华对此一无所知。
等丹奴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殿中练琴,丹奴一听到琴音就是心里一哆嗦,自然而然想到了祈简,怎么一个个的,都开始练起琴来了。
简单说明来意后,朝华便跟着她去了章华宫,她本以为母后是想她了,怎料刚一进殿,便被迎面而来的一册竹简砸在脚下。
“母后!”
她吓了一跳,连忙朝后躲了一下。
身后侍女和丹奴也被吓了一跳,立刻便跪在旁边,不敢抬头。
朝华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后,问道:“母后,你这是做什么?”
王后却冷眉肃目看着朝华,声音压得低低的,“做什么?我还想问你做了什么?我问你,你是不是跟昭宁打探过乐室那个姓陈的琴师?还专门去了乐室找他?”
“母后,”
朝华惊讶又恐惧地看着王后,眼里的情绪全然说明了王后刚才所言没错。
“母后怎会知道这些?可是有谁在您耳边瞎说了什么?”
朝华怔楞片刻,立马反应过来为自己辩驳。
“我是去乐室找了陈先生,可我只是想跟他学琴而已,没有别的打算啊母后,我是听人说他在父王寿宴上准备了一祝寿曲,曲子极其动听,所以才想跟他学会了这曲子,好在母后您的寿辰上给您一个惊喜。”
朝华说得义正严词,还将自己形容得委屈巴巴的,王后却不为所动,她生的女儿自己知道,根本就不会因要学曲去找一个琴师,遑论是一个如此俊美的琴师。
“所以,你一点也不喜欢他?那就好,正好他今日冲撞了我,如今已经被我关进了内牢!”
!
()?”
夏柠闻言无辜地看他,反将他一军道:“都怪先生长得太好看了,我去乐室学琴,只顾着看您的脸了,曲子入耳却不入心啊。”
“这倒是我的过错了,”
祈简被她逗笑,一时扯到了后面的伤,顿时“嘶”
的一声。
夏柠神色紧张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祈简缓过那劲儿便好多了,他冲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免蠢蠢欲动,问起他今日为何会为了她冲撞王后。
祈简一愣,被她突如其来的问弄得措不及防,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夏柠却又神色认真地看着他重复道:“那可是王后,先生如何就敢为了我跟她那样说话,她若真的怒,今日先生便是丢了性命也是可能的。”
祈简心知自己是为了她出头,但嘴上羞于直接将这话说出口,只道:“王后那样污蔑你,我一时不忍罢了。”
夏柠:“先生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祈简想也不想地回:“其他人与我何干!”
他嘴比脑快,一时不察将真话说了出来,转过身就见夏柠脸上带笑看着他,他耳朵登时烧,刚想解释一二,却被云石的高喊声打断思绪。
“先生!”
云石急急忙忙跑过来,却见高台廊柱边,其他诸人尽皆不见,只有自家公子和昭宁公主站在那里。
他大跨步跑了上来,上下打量祈简一番,终于现了他过于苍白疲弱的脸色和身后蕴出的点点血迹。
“公子?有人对你动手?”
情急震惊之下,云石不自觉又将公子这一称呼喊了出来,夏柠只当自己没听见这个特别的称谓,将今日的所有事情简单说给他听。
云石这才明了自家公子今日受了大罪,连忙就想扶着他去找巫医,夏柠拦着他,说小云已经去叫了轿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