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
久病床前无孝子。
钱老婆子天天伺候他,一把屎一把尿,还得不到一句好,动辄就打骂她,钱老婆子的耐心和脾气也渐渐地磨没了。
老头儿一下就被她的话给噎住了,眼下,刘婷是他们来钱唯一的途径,是不能打死了。
可是,他不可能认错。
犟道:“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傅国成死了,小贱人都死不了!”
“我才多大力气,她肯定是装的,你别管她!”
“我倒要看看,她能装多久!”
钱老婆子也觉得刘婷是装的,她这女儿手段多得很,不然傅国成怎么可能娶她!
她把刘婷扒拉到一边儿,骂骂咧咧的。
刘婷躺到天黑才醒来,她醒来的时候,老两口都躺在炕上关灯说话了。
钱婆子:“明天一早就让这死丫头滚,没用的东西,出去卖也能给她爹妈赚几个钱来花花,现在面上看是大厂厂长的老婆,结果呢,不是老娘去找她,她还骗老娘没钱!”
刘老头儿:“赔钱货就是赔钱货,妈的,丧门星,把老子的儿孙害了一个又一个,早晚老子弄死她!”
钱婆子:“又说疯话,弄死她,打哪儿搞钱去?现在这个家,谁管我们?一个个的都躲得远远儿的……”
“要是她的命能换回老二的命,能换回老四老五的命,宏强的命,不用你说,我就提刀把她给宰了。
可是换不回来啊!
我的儿子没了,孙子没了,凭啥让她轻松地死去?
她就得给我们当一辈子的牛马,赎一辈子的罪!
没钱,没钱就想办法弄去,不然老娘把她的那点儿事儿全给她抖出来……”
漆黑的环境中,刚醒过来的刘婷头上疼得厉害,没人给她处理伤口,也没人给她搭上一件衣裳啥的。
仿若她就是破麻袋,随便扔在地上。
偏偏让她听到了这番对话,她靠着窗户透进来的些许微微光,勉强看到爹妈睡在炕上,而她则躺在冰冰凉凉的地上。
她的胸口像是破了一个洞,往里呼呼呼地灌寒风。
刘婷闭上了眼睛,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了出来。
她以为,她在这个家是不同的,小时候她就很会察言观色,很会哄大人,哄哥哥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