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海道:“阿姨,这些都是我的业余爱好,我真正的本事不是这些。说到打架,是有过这么回事。有一次,我们学校和民政学校举行篮球比赛,有两个民政学校过来的男生欺负秀兰,我帮忙解了围。”
方佩华道:“可不是解围那么简单,你一个人打他们两个人,你还打赢了!”
李云海道:“我是农村娃,从小做惯了体力活,力气比他们大。”
方佩华道:“你别站着啊,你坐!我们一直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你救了我家秀兰。”
沈秀兰搬了一把木凳子给李云海坐下。
桌子上已经摆了几个菜,都用碗盖着。
方佩华揭开一个大碗的盖子,顿时浓香四溢,居然是一只炖鸡。
另外还有一个青椒炒肉,一个糖醋排骨,还有一个西红杮炒鸡蛋,一个青菜。
这一餐饭菜,算得上极为丰盛。
方佩华招呼李云海吃饭,又把那瓶西州大曲打开来,给两个男人各倒了一大杯。
李云海端起杯子,敬沈国明:“叔叔,我敬你一杯。”
沈国明看着他笑道:“敬我一杯?这杯子可是二两的量!你会喝酒吗?”
李云海后世是喝酒的,但这个年纪的他,刚刚毕业,还没有学会喝酒呢!
方佩华道:“不会喝不要逞强,慢慢喝就行了,不要干杯,容易醉人。”
李云海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坑,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何况今天这是要敬老丈人呢,哪有认怂的理?
他端着杯子,咕噜几声,就把一杯酒喝完了。
沈国明哈哈笑道:“好酒量啊!”
沈秀兰夹了一只鸡腿放在李云海碗里:“快吃点菜压压酒。”
方佩华问道:“李云海,你老家是梅山县的?农村的?”
沈秀兰道:“妈,云海考出来了,粮食关系也转出来了,他以后就是吃国家粮的城市户口。”
方佩华道:“我没问你,你别插嘴!”
李云海恭敬的回答道:“阿姨,是的,我是梅山县农村人。”
方佩华道:“你家几口人?”
李云海道:“我爷爷奶奶都在,我爸我妈,我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
方佩华哎哟一声:“这么多孩子?那生活很艰难吧?”
李云海应了一声是。
沈秀兰道:“妈,云海能考出来,真的挺不容易的。也说明他家里重视教育!他的弟弟妹妹都很会读书呢!”
方佩华瞪了大女儿一眼,怪她多嘴,又问李云海道:“你毕业后,分配在哪里工作?”
李云海道:“梅山县机械厂。”
沈秀兰道:“云海暂时回梅山县工作,以后肯定能调回省城!”
方佩华道:“调回省城?你说得轻巧!你叔叔当知青认识的对象,在一起十几年了,你叔叔也回城好多年了,结果现在还没有把他老婆调过来呢!”
沈国明道:“现在想调动工作关系,的确是很难的事情。你们年轻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啊!前些年,几千万知青回了城,都等着工作分配呢!”
方佩华道:“李云海,秀兰分配在省城商业局当会计,这事你知道了吧?”
李云海嗯了一声,说自己知道了。
他已经听出一点矛头来了,沈家父母一直盘问他的出身、工作去向,无非就是想让他认清现实。
沈家父母一直反对他和女儿在一起,也就是因为两地分居的原因。
李云海特别能理解沈家父母的这种想法。
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想、这么做的。
别看省城和梅山县只隔着1oo公里远,坐火车只需要1。9元的车票,但这1oo公里,却是难以逾越的天堑鸿沟。多少人穷其一生,也难把工作关系调动过来!
事实上也是如此,李云海后世直到下岗离婚,他的工作关系仍然留在梅山县。
方佩华道:“李云海,你救过我家秀兰,我们全家人都很感谢你。你和我家秀兰在谈朋友的事,我们也略知一二。以前你们在同一所学校读书,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怕打扰你们学习。现在你们毕业了,各奔前程了,你回到梅山县以后,肯定会找到更适合你的朋友。而我家秀兰呢,她到了新的工作岗位,也会结识省城里更多优秀的好朋友。”
她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事实上,她只差把“你们必须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