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了良久,我道:“我去见下蓝玉,素海棠我也替你找寻。你在此继续命手下的锦衣卫收集证据便是。”
“你去见蓝玉?他已下狱,牢狱之中有重兵把守,你又怎能见到?”
萧左,呆愣道。
“只要有人出入的地方,我就能进去。难道狱中不换防吗?难道狱中没有送饭之人吗?贤弟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我面无表情,只是望着客房内的地板,缓缓道。
因为我知道,进入牢狱之中,对我而言,再简单不过了。只是进入之后,又能如何呢?劫狱吗?就算劫狱,蓝玉若失去手中的权利,和死又有什么区别?依然帮不到年幼的皇太孙。此次,进入狱中,也不过是简单的寒暄,询问点与案情相关的细节罢了…
“好,就依大哥所言,我们分头行事。”
萧左,再无疑虑,道。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事,要让贤弟立即去办?”
我道。
“何事?大哥还请直言。”
萧左道。
“我女儿柳韵锦,尚在你手下王璞的家中。你这就命他,回到家中,护其周全,再嘱咐他的父母好生照看,不得有失。”
我的语气略显严肃道。
“韵锦怎么会在他家中…。好,大哥。小弟一切照办就是了,我这就去找王璞。”
话落,萧左向门外走去…。
………………………………。。
诏狱,坐落在应天府镇抚司的最深处,由锦衣卫守卫值宿,锦衣旗校负责看押,里外密不透风。狱中,所关押之人皆是由皇帝亲自下诏书定罪的,蓝玉就被关在此处。
不难看出,看守这里的人,都是千挑万选的高手,各个步伐矫健,身形挺拔,挎在腰间的刀,更是令人心生寒意。如此情形,我只能等待换防时的空当了。可换防和查狱的时辰又是否一致呢?倘若,不一致,进得了狱门,进不了内狱,又该如何呢?
事已至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被人现我其实倒也没什么,只是担心再次牵连到蓝玉,若被有心之人再大肆渲染,乱做文章,蓝玉更是有口难辩了。
急于见到蓝玉的我,藏匿在角落里显得格外焦急,直到子时三刻才等到了狱外守卫之人换防,我顺势跃入,如一道黑影一般攀附在狱顶,继续等待着内狱之门的打开,倘若运气不好,内狱中不再进行巡视,那么想要进去,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我深知不能再过多耽搁,于是轻声落下,凝聚御火真气,将铁锁打开,进入了内狱之中,这是一道又长又深的通道,道路两侧的狱房中关满了犯人,且大多都已熟睡,根本分不清楚哪个是蓝玉…。
就在这时,巡视内狱的人无精打采的从看护的房间内走出,望着已被打开的铁锁,迟疑了一会儿,环视了一圈后,没有任何表情,直接进入了内狱。也许,是因为我用御火真气只是将锁芯的卡口熔得柔软一点,能够打开铁锁即可,并未对铁锁本身造成损坏,所以他才如此不上心的。也有可能,他认为是他自己忘记了上锁,一时疏忽了……
他带着困意,步伐缓慢,全然不会注意到又攀附到狱顶的我。他沿着牢狱通道,走了一会儿,停在了一牢房旁,道:“国公,还未安睡啊?”
“哎,国公,如今的世道,还是看开一些吧,说不定明日就有新的圣旨到了。”
牢房之内的人,一直未言,但能从巡狱之人的口中得知,此人是位国公无疑。大明初定,功勋卓着的臣子被册封为国公的大有人在,依然无法确定他就是蓝玉。
“国公,喝些水吧。小人素来敬仰国公的威名,您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如同天将。如若想为家人或亲信带些什么话,直接吩咐小人便是。”
“哈哈,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如今,不是败得一塌糊涂吗?”
“国公此言差矣…”
“不必多言,我已知自己大限将至,你请离去吧。”
“哎,国公还请珍重,小人先行离去了。”
这巡狱之人拜别了牢中人后,并没有再往前走,而是直接转身往回走去,好似专门来看这位国公一般。
巡狱之人渐远,我便落了下来,凝气御火,打开了牢房之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不是让你走了吗?”
牢中的国公,厉声道。
“我刚来,为什么要走?”
我坐在草垫上,一条腿弓放,左手搭在膝盖上,微笑道。
“你…。你是谁?”
那国公一怔,迟疑了一会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