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的阿波尼亚,十三英桀中排序第三,至于战斗力是不是第三,即便千劫总说自己很厉害,但亚历克斯却觉得,眼前的人应该比千劫更加难缠一些。这位身上带着圣洁、空灵、神性的女性就这么站在自己的面前,明明衣着算不上保守,却因为气质却仍然让人感觉不可侵犯。
阿波尼亚说道:“信仰虚无,很奇特的说法。”
“虚无等于无,信仰虚无等于什么都不信。”
亚历克斯说道:“我的宗旨就是万事皆虚万事皆允,这命运自然也是包括在虚无之中。你……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样?”
一样是记忆体,但阿波尼亚和其他人似乎有些差别。
“你是第二个更改我所看到命运的人。第一个人是爱莉希雅。”
阿波尼亚看着亚历克斯说道:“第二个是你,往世乐土的结局应该是毁灭和黑暗,她曾经被爱莉希雅以另一种方式所实现了。但现在,在破碎的焦土之上,名为十三英桀的种子却因为你而重新绽放。”
“是不一样。”
阿波尼亚回答了刚才亚历克斯的问题,道:“我见证了一切,并在终焉到来之际,将自身融入在往世乐土之中。而在被你复苏的那一刻,我同样知晓了往世乐土的结局。”
亚历克斯听他们提起过,大部分人都是定时来往世乐土更新下自己的记忆体,但阿波尼亚等于是“死”
在了往事乐土,这里的她就是完完整整的她。
“爱莉希雅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亚历克斯笑着说道:“她能改变命运,我并不例外。”
“但我依旧能看到她的命运,即便是在变化的,但我却看不到你的。”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神秘的男人。”
亚历克斯摊开手,但阿波尼亚并没有把刻印、信物交给自己的意思,道:“那么,你对我的试炼是什么?”
“只是请教一个问题罢了。”
阿波尼亚说道:“第十一位律者,崩坏的十一位使徒,约束之律者降临后,人们艰难惨胜,最后的结果只留下十三位融合战士。“
约束的惨剧亚历克斯听说过,这里的崩坏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降临一个律者,越来越强越来越厉害,用以毁灭世界。而约束的律者更是一个逆天的规则类家伙,范围内一切崩坏无效化,甚至连生物本身都会被约束,直接躺倒。
“在那之后,人们失去了抵抗崩坏的希望。”
阿波尼亚说道:“人们可以赢崩坏无数次,而崩坏只需要赢我们一次。我给人们下达戒律,永远不要放弃希望。而当时,樱的妹妹铃出现了律者化的可能性,在我的戒律的影响下,被关押的铃死了。导致了第十二位律者侵蚀之律者的诞生,入侵了导弹射系统,摧毁了大部分人类文明,樱也在那一战中战死。”
“这是一件事情。还有更多的事情,我曾多次窥见命运的悲惨,妄图以自身力量去改变他们,不论是被崩坏能入侵的孩子,还是其他的。但结局是,我的试图改变,推动了更大的灾难生。那么,在你眼里,亲手推动了一次又一次的悲剧的我是否有罪?”
论迹不论心还是论心不论迹?从法理上来看,做了什么更加重要。
亚历克斯看着眼前的阿波尼亚,感受到她矛盾的自我,明明具备窥破命运的天眼,具备神性,能够高高在上的对别人的命运指手画脚,却因为“善良”
而导致了更多的悲剧诞生。类似这样的人,一般会被叫圣母——但也有些许不同,圣母除了哭泣不会去面对自己造就的错误,而阿波尼亚却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罪责。
命运给予她悲悯的心。但她的温柔与安抚,却从未能真正予人疗愈,或是救赎。
像这样子的人,只能像艾利欧那样把万物当做棋子,只求最后的结果不论过程的损失。不然做什么都是折磨。要么,就强到逆天,逆天到足以改变一切的悲剧。
所以,说有罪,还是无罪?
“你的想法是无罪的。如果怀揣着好意想要去帮助别人,想要去改变命运那就是罪过的话,世界会变成什么可怕的模样?”
亚历克斯对着阿波尼亚说道:“只要你能承担得起一切的后果,不去逃避就算不上有罪。当然,如果你亲手杀了谁害了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果亚历克斯自己来,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但这里毕竟不是以心论道的奇迹之地,在他们的宇宙,决心和觉悟这两件事情是没有上限的。立地成神都有可能。亚历克斯能够局限性,能够一次一次的坚持,已经很不容易了。
只是宇宙就是这么无情,纵然是庞大辉煌如同格拉默帝国,也纵然逃脱不了覆灭的结局。这里的英桀们,也都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纵然结局可能是悲剧,但决不能否认她们的努力。她们在这方天地,已经竭尽所能了。
“这是在安慰我吗?”
“不是。”
亚历克斯说道:“我有一位很尊敬的前辈,祂始终揣怀着一颗善良的心,但祂同样给我的故乡带来了许多的困恼,甚至是间接的杀戮和破坏。祂也会自责,但祂无法拒绝贪婪之人的请求,以至于被许多人称之为祸祖。但祂时至今日,仍然行走在自己所坚信的那条道路上。哪怕,祂今天救助的会是个恶人,那个恶人又会杀了多少人。但祂有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