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灵韵的声音也低沉下来,她也是个不容人挑衅的脾气,如今被亲儿子用这般刻薄的话羞辱嘲弄自然也跟着气炸了肺。
“我是不是在污蔑你,你自己心里有数”
赵廷凯两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愤怒激红还是被难过染红,“我不管你心里是怎样打算的,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带你离开,我不能让你玷污父亲的名誉和安王府的家风,他们不像我是从你肚子里钻出来的,他们没有亏欠你”
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抓安灵韵的胳膊。
赵廷凯在齐修远面前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弱鸡一只,但在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面前却完全是绰绰有余。
因此他一把就抓住了安灵韵的胳膊,拖着他就要往外走。他知道齐修远这些天一直没做声就是在默许他的举动。
“赵廷凯,你好大的胆子我不跟你们回去自然有我的道理,你怎么能擅自替我做决定”
安灵韵气急败坏地挣扎着,但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叫喊,只能把求助的眼神投向自己另一个刚刚相认的儿子,希望他能够阻止他弟弟一意孤行的荒谬举动。
齐修远勉强露出一个微笑,非但没有阻止弟弟的举动,反而压抑着声音问安灵韵为什么要选择留下来。
“你明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一直都在等着你的回归。”
齐修远语气里的不解和坚决让安灵韵眼底闪过无奈,她知道她必须给她的两个儿子一个恰当的解释,否则,他们真的会不顾她意愿的强行把她带走。
“这些天我弄明白了很多尘封已久的往事,在知道那些事情后,我实在没办法就这样坦坦荡荡的跟着你们离开。”
安灵韵声音很低很干涩,“他现在正在闭关,过修者蜕变成修士的最关键一桥,我不能让他为我分心,再狠心害惨他一回。”
“男人对女人的谎言,向来都是张口即来,阿娘你怎么就知道齐博伦跟你说的那些所谓的尘封过往是真是假”
赵廷凯冷声讽刺,“而且,你又不是他那正在棺材里躺着,随时都可能下葬的正妻,他进阶与否,和你这个定北侯夫人有什么关系”
“赵廷凯,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劝你不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安灵韵咬牙切齿地说。
“你的房间你的什么房间你在这里住了才多久,就把这里当成家了”
赵廷凯的胸脯剧烈起伏,“阿娘,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心一有奸夫,就毫不留情的把儿子扔到一边”
他的眼睛越的变得猩红狠戾,“远哥,按你的提议,我叫你一声远哥,把你当我的亲兄弟看,你今天若是能够帮我一个忙,我这辈子都叫你哥,你若是要撮合你的父亲母亲,狼狈为奸的做一个孝顺好儿子,我也没办法,只不过下次见面的时候,就别怪我铁石心肠不给兄弟情面”
赵廷凯知道仅仅凭借自己的能力是没办法带着自己母亲离开的,因此只能够强压下满腔的愤懑之情,向齐修远求助。
齐修远看着他那副死鸭子嘴硬的倔强模样和红通通的眼睛,叹了口气,声音很有几分无奈地对安灵韵说“娘娘,王爷还在客栈里等着你和我们一起回去,不管我父亲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再没有查证确认之前,对于我们来说,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可能在这样的事情上欺骗我,”
安灵韵皱着眉,“你们怎么就这么倔强,我又没有说我以后不回去了。”
“可您现在已经有了不回去的念头,要不然也不会明知道有一条康庄大道就在眼前,也不肯走上去因为您心里清楚,真要是这样跟我们走了,您与我父亲就彻底无缘了。”
以他这些日子对安王的了解,为了以防万一,后者一定会忙不迭的把长乐郡主以最快的度送回北疆去。等到北疆定北侯的地盘,除非齐博伦人品大的再破青阶巅峰晋升为蓝阶老祖,才有可能与安灵韵重逢,否则他冒险追过去也只是死路一条。
安灵韵面色异常难看的看着自己仿佛洞察一切的长子,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的父亲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女子就没有不沦陷到他手里的娘娘会对他动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齐修远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对安灵韵说道,一面说还一面隐晦地抛给赵廷凯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赵廷凯虽然嘴上不服气他,但心里还是信任的,因此强压下自己满腔的怒火,紧攥着母亲的胳膊僵立在原地不再强行做着要把她走得动作。
“修远,我想你误会了,我根本就没有对你父亲”
安灵韵的声音格外的艰难,就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一样。
“娘娘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只希望您能够记住最重要的一点,如今的您,已经不再是安王府里那个无忧无虑被家人娇宠着的小郡主,您已为人妻,为人母,即便是不为自己的名誉着想,也应该为您的夫婿和孩子多多考虑他们才是会全心全意陪伴你、爱护你的人。”
齐修远看着脸格外苍白的安灵韵,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希望娘娘不要怪我越俎代庖,我只是不忍心您将来因为自己这时候的一时冲动而悔恨终生。”
赵廷凯听着齐修远不疾不徐有条不紊的劝说,只差没激动的拍案叫绝
比起他的粗暴强势,明显还是齐修远这位好远哥的温声细语更能够打动人心。就不知道他阿娘会不会把齐修远的这番话真正听到心坎里去。不在做出什么让他们父子觉得伤心难过的事情出来。
齐修远的话就像是一根锋利无比的金针一样狠狠扎进安灵韵的心窝里,让她本来有所触动的心重新变得紧缩起来。她拧着眉毛,态度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抗拒,“不管他所说的一切是真是假,我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不过,等到他平安从练功房里出来,即便是你们不过来接我,我也会自己回北疆去的。我知道自己的根扎在哪里,不会做什么悔恨终生的傻事的。”
“为什么您就一定要坚持等他出来再离开呢难道你们之间有过什么约定吗”
齐修远一边不动声色地问安灵韵,一边用警告的眼神暗示赵廷凯不要添乱。
安灵韵闻言,脸上的表情很有几分复杂的低声开口“他进去的时候亲口对我说过,这说他对我的最后一次信任,如果我再次辜负他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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