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雩君手是真的痛。
他一见到嘉慈,就哼哼唧唧的要把人往房间里带,“原先三四天一次理疗,后来一周三次,再后来隔天一次,现在每天一早一次,生怕来不及舒缓完就要上场。”
他把一只充满苦味儿的手腕往嘉慈面前一凑,但马上又后悔,还没等嘉慈嗅出个什么味儿来,赶紧收了回来
“很苦很涩的味道,你别闻了”
嘉慈皱了皱小鼻子,又把他拉近,“让我看看”
解雩君半推半就让他抱住了胳膊,一身草药气息挡都挡不住,屏息再细细去闻,甚至有些冲鼻子。
嘉慈看了半分钟没看出个名堂,漂亮的鼻尖轻轻耸起来,眉头也皱着,嗅来嗅去,又垂着眼帘细细看了针灸留下来的并不明显的痕迹,最后抬起上目线,似怨似怪的嗔道“等回国了,有你好受的”
解雩君嬉皮笑脸的应了,又拿带着一层细密胡茬的下巴去蹭嘉慈。
“好嘛好嘛,我什么都受了,心甘情愿”
话说得很是乖巧,但人的确是在动手动脚的作乱,嘉慈不敢对他使劲儿,可解雩君心知肚明乖宝这小细胳膊小细腿儿,打在自己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别说疼了,越是捏揉推拒,就越是让人心猿意马
嘉慈才不愿意被他蒙混过关,故意虎着脸道“这两天你想都别想比完赛好好休息,回国做检查,我和爸爸妈妈说好了,他们也会来上海盯着,哼,你哪儿也别想跑、什么都瞒不住”
解雩君一细听不对呀“那你呢”
三个人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一家四口里边唯独没有嘉慈
“我我当然是回学校继续上课啊”
嘉慈罕见的白了他一眼,但他属实没什么翻白眼的经验,这眼波流转之间的风情落在解雩君眼里简直就是春意横生,再简化简化,等同于勾引。
嘉慈话还没说完,就让解雩君扑倒。
“好乖宝,你就舍得哥哥一个人惨兮兮扎针吃药,回家了还孤枕难眠”
白白软软一团的人动弹不得,哼哼唧唧的想要推开,怕弄到解雩君的手,脑袋瓜后脑勺蹭着枕头、带出毛茸茸的几簇碎,面色皮相甚至比酒店里白色的枕头面儿还要细腻透亮,两腮又透着夏日里蜜桃一样沁凉清爽的粉,被解雩君捉着手腕拷在枕头上,露出来的小臂也是细细韧韧的一截,平白带起几分遐思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嘉慈又推了一把,身上的人岿然不动。
那股苦涩的药香却没有之前浓郁刺鼻,反而被此刻的旖旎几乎冲淡到捕捉不到,解雩君往前倾,嘉慈就朝后躲,只是靠着枕头,再也没法后退了。
“反正你没好之前,不许来北京,我也不会回上海找你。”
嘉慈打定主意不再妥协,把他热烘烘的脑袋推远些,又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总决赛我也来了,到时候看你捧杯、再看你宣布退役,两件大事儿保管都用我自己的眼睛亲眼看得清清楚楚”
解雩君手脚并用缠住他,像嘉慈闹觉时那样赖皮“真不来”
缠了还嫌不够,嘴巴舌头也用上,亲的湿漉漉的痕迹挂满乖宝露在外面的肌肤
“你起开”
“你为这个生了哥哥多少气了”
嘉慈闭口不谈,困在他身下艰难的翻了个侧身,任由臭男人从头到脚将自己包进怀里,闭上眼睛就要睡觉。
解雩君才委屈呢
他每回扎针上药,要是一声不吭让嘉慈看到,这臭宝准要生闷气,闷闷的呼上几声痛,示个弱反而没事儿。
这孩子怕是还是记挂不知道多久之前做的“噩梦”
,梦到自己手断了、废了,连个购物袋都提不起,对此耿耿于怀。反正这事算成了嘉慈的心结,一日不根除,就一日梗在心里
决赛这天,韩国境内多地一片晴朗。
可惜呀,ck本土赛区的独苗苗已经被斩于决赛之前,晴光万里的好征兆与思密达无关,他们注定在自己的主场膜拜别人的登基。
总决赛开场少不了一些仪式,今年份的战歌要来一遍,嘉宾表演虽然没有开幕式的那么老长一串,颇有些在精不在多的意思。整个体育馆开放了好几万座,虚席放眼望去看不到,倒是和网上说好的“没ygd不看”
不一样。
嘉慈坐在台下靠前的位置,视野好到不可思议。
一切像是回到了去年,他也是这样在观众席注视着解雩君,不过那个时候的马思卡意气风、桀骜矜傲,战无不胜、风头无两。当然,今天的马思卡其实也是一样,气场依然强大到无懈可击,可周身气质却不一样了。
大概是退役在即,又或许是真的成熟了。
仅仅是一年的时间,一年前还是满身少年意气,一年后就成了沉稳谋算于心的男人。谁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微妙的转化,但等所有人都有所现到时候,马思卡已经完成了整个一套的蜕变
主持人现场说的话,嘉慈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