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三年前。
她刚毕业不久,在军医医院跟着导师参加的一场手术。那手术的惊险程度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术中,病人病危,她负责去跟家属沟通,却被一个穿着一身迷彩、满身血污的人抓着胳膊,用命令的语气叫她一定要救活里面的人。
她看着一脸狼狈的男人,胳膊被他抓的生疼,嘴上说着我们会尽力的,身上暗暗使着力气在挣脱。
无奈力量悬殊,直到身后响起一声洪亮的声音,她才从桎梏中解脱。
那人中气十足,声音不怒自威,“江川,放肆!我平时就这么教你们的吗?看你那点能耐,冲人小姑娘耍什么威风!”
能看出他的颓然,但情况危急,她没来得及多说,简单的和身后那人交待了下目前进展就匆匆赶回了手术室。
后来,她和导师还是救活了他,但脑部中弹的他术后一直昏迷不醒,成了所谓的植物人。
这让所有人都不免觉得可惜,听说那人是特战队员,身手勇猛、战功显赫。
命运残忍,有时并不会照顾善良的人。
外面响起警铃,走廊里也逐渐归于平静,她的思绪慢慢被拉回。
她有意与那边的生活做出割断,虽心里疑虑重重,也没再多问。从他们之间狭窄的空间里,艰难的转过身打开了病房门。
“你在这等着,我去拿药。”
她的声音随着她的离开越来越小,并未看见她身后的江川脸上忽明忽暗的情绪。
她手法向来利落,在两个人都各怀心思的沉默中,重新处理包扎好后才跟他说了句,“伤口有感染迹象,最好住院治疗。”
他和她像是心照不宣般,谁也没再多问,等她忙完再回办公室时,才听到齐莱问她。
“小颜,江川来找你换过药?”
她无意隐瞒,轻嗯了声,接着听到齐莱骂他,“这臭小子,又跑了,就不应该管他!”
颜若心下狐疑,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您跟他很熟?”
齐莱想着,她一个女孩背景单纯,要是在这待着需要了解a组织的大概情况,方便日后工作。
于是跟她介绍道,“昨天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人记得吗?他叫景凡,是景先生的干儿子,而江川是他从国内带来的人。”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景先生——传闻是a组织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但很少有人见过他的样貌。
他的干儿子倒是在当地高调的很,这人挥金如土、玩世不恭、风流成性,这点她很快就见识到了。
平日里,医院不是很忙。她不在医院工作的时候,会做一些兼职,这几天是在一家唐人街的夜店兼职。
这里的夜晚,灯光逶迤、霓虹璀璨,无时无地不透着热带盛夏夜晚的黏腻。
她端着酒进了一个ktV包厢,放酒的间隙,借着里面昏暗的灯光,她大概扫了一眼。
里面沙上坐着几个年轻男人,各自身边都围了好几个莺莺燕燕、花枝招展地向男人展现着自己的魅力。
场面暧昧,她也无意再多看,快放好酒,鞠了一躬,“各位请慢用!”
“等下,站那别动!”
她正要转身退出包房,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是个年轻的声音,好像还带着些猎人看见猎物时的兴奋。
她站在原地定了几秒,才转过身。她扯着被迫营业的笑脸,无辜地看向对面来人,“请问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的?”
他一身花衬衫、花短裤,脚下踩的是双人字拖,这打扮在当地的夜晚比较常见。
人们卸下白天的伪装,在这酷热的夜晚都喜欢以最舒适的方式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