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满心欢喜的想着就要见到她的,这一刻却又似乎被兜头浇了盆冷水。
被拉黑之后想着怎么能既体面又不卑微的让她主动联系自己,然而想出的这个叫绝的好主意此刻却令他懊恼不已。
她说再也不给他拉黑了,可是听到这个承诺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难受那么憋闷呢。
他从不注重过程只注重结果,而如今他明明得到了在事情的最初他所设想的他想要得到的一切,可是为什么会如鲠在喉,为什么会有一种难言的苦涩。
6哲转身,往覃莳家相反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道“好。”
他不敢往前再走,只能不断后退。
他说“等会儿会有人把东西都搬走。然后覃莳,你要记得回我信息。”
事到如今,覃莳仍然坚持在细枝末节中对抗,仿佛每一个抵抗都代表着她的永不妥协“我没法保证能及时回复你的每一条信息。”
大雨过后的阳光显得尤其炽烈,晒在身上,每一寸皮肤都仿佛在灼烧。
站在午后的斜阳下,6哲仿佛与这焦躁的阳光一同升温,他捏了捏手里的电话,转头往路边那家小便利店走去。
覃莳据理力争“如果你一定要求回复,我只能设置一个呵呵呵的自动回复。那样就能保证你一定能在每一条信息之后,得到及时的回应。”
及时但无效的回应。
虽然不自动回复的信息,也不一定有效。
骄阳之下,天地一片惨烈的白,刺得人睁不开眼。
6哲从便利店里拿了一瓶水,就着这当头烈阳灌了下去。
灌完半瓶,似乎暑气渐消,6哲淡淡对电话那头的人道“好。”
说话间,覃家门口又来了个快递。
覃莳问他“后面还有多少个”
6哲说“差不多没了。”
他算过体量,这么多的快递,覃家差不多得塞爆。这样都没来主动联系他,那他只能亲自上门来取了。
亲自上门,不太体面,略显尴尬,带着点低头的意味,不符合他一贯的做事风格,但他也是做过这样的准备的。
这些话在胸中盘旋几转,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覃莳不会信,连他自己也不信。
大约到了那个时候,他又会想到其他的办法。他一向都不会是主动低头的那个。
6哲沉默下来,艳阳之下认真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
隐约的争吵声还没停,他不知道心里的难耐究竟因何而起。他对覃莳说“你要是早点打给我就不会这样。”
覃莳被气笑了。他还挺振振有词,还觉得自己挺有道理。
没来由的,她想到了孙知年故事线里的他对6哲说过的那句话。不吐不快,覃莳于是依葫芦画瓢道“6哲,祸不及家人,你知不知道什么意思”
6哲一向讨厌被人质问,虽然她削弱了质问的语气,但她觉得6哲至少会有一瞬间的恼羞成怒。
然而,跟她想得并不一样。6哲沉默半晌,哑声回复了她一句“好。”
挂断电话,她去了门口跟覃爸覃妈解释。
朋友的快递,写错了地址。至于为什么写错,这个她也不知道。
不久之后来了辆大卡车,一车把东西都给装走了。
望着卡车轰隆远去,覃妈不禁感叹“你那朋友家得有多大啊”
覃莳道“可能很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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