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也不乐意……”
“他娘的爱谁谁,咱兄弟回家……”
来自大泽各地的六七百人,均为豪横之辈,之前忍气吞声,为形势所迫,也有观望之意,谁料北齐山一方再次出尔反尔,再加上有人挑头抗争,顿时便如火上浇油而当场炸锅。
叫嚷之际,已有二三十个汉子跳了起来。
南山依旧是不急不恼,含笑道:“仙门讲究缘法,既然有人要走,请便——”
听他如此一说,几个汉子抬脚离开了山坪,竟然畅通无阻,随后又有二十多人效仿,也相继越过石头栏杆而去。
更多的江湖汉子站了起来。
仲权与仲义同样忍耐不住,却被于野以眼神制止。
便于此刻,异变突起。
二三十个汉子刚刚走出去十余丈远,突然被一群仙门弟子挡住去路,更多的仙门弟子随后扑了过去,挥舞刀剑便是一阵疯狂的砍杀。江湖汉子们赤手空拳,又疲惫无力,根本难以招架,顿时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山坪上的众人皆大吃一惊,轰然而起。而尚未逃离险地,一阵光芒大作。不过眨眼之间,整个山坪与玄武阁已笼罩在一层白色的光芒之下。有人不知深浅,直接撞向光芒,却“砰”
的倒飞起来摔在地上,已是口鼻溢血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一声断喝在众人头顶响起——
“忤逆者,杀无赦!”
混乱的场面顿时一静。
何为忤逆?便是背叛仙门。又何来背叛?强行招纳弟子,顺从则罢,否则视为背叛,杀无赦!
强权与霸道,莫过于此;毒辣与无情,不外如是!
白色的光芒笼罩之下,六七百人惊骇万状。桃疯等大泽道门弟子惶惶而立,同样不敢出声。唯有南山站在高高的石阶上,眼光睥睨,嘴角含笑,得意的神情不可一世。
“凡俗有句话;敬酒不吃吃罚酒!”
南山轻声说了一句,冷冷又道:“各弟子听令,一一自报名讳,上前叩拜门主,以此立誓忠诚。违者,杀无赦!”
又是一个杀无赦!
而所谓叩拜门主,便是跪地磕头,行弟子大礼,此举非同小可!
南山拂袖一甩,不容置疑道:“大泽三十二位弟子先行跪拜,以桃疯为,跪下——”
桃疯站在石阶下,曾经洒脱豪放且又自傲的他,此时此刻,已是脸色涨红、双目圆睁。
南山竟然逼他跪拜投诚,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而倘若不跪,他必死无疑。
一旦跪下,或能求生,而整个大泽道门亦将随他坠地,并且为他蒙受屈辱。他究竟是该站着死,还是跪着生……
他的同伴们也是震惊愤怒不已,却又黯然无语。面对生死与屈辱,着实叫人难以抉择。
众多的江湖汉子愣在原地,神情各异。
江湖中虽然不乏狡诈龌龊之辈,而看重名声气节者也大有人在。而或生或死,同样难以取舍。
人群中的于野倒是神色如常,却暗暗的心头沉。
南山的心机之狠、手段之毒,远远出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凭借他如今的本事,根本对付不了如此一个强敌。何况此时深陷阵法,四面重围。或许,他于野也逃脱不了生死的抉择。
不过,未到最后一刻,他从不理会生死的困扰。他所关注的是阵法,是卜易,是另外两位尚未现身的筑基修士。
当然,他最为惦记的还是仲坚、燕赤与天宝兄弟俩。
如今形势危急,已是迫在眉睫,为何迟迟没有动静?
难道是燕赤忘了时辰,还是仲坚出了意外……
“跪下——”
又听南山出一声叱呵,随其威势所致,犹如巨石覆顶,逼得桃疯两腿颤抖,脑门上汗如雨下。而桃疯瞪着双眼强撑不跪,昂嘶吼:“士可杀不可辱——”
他吼声未落,突然天雷响动——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