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林子中,两个古怪的人在联手干着毁尸灭迹的勾当。而袁九杀蛇取胆,只为钱财,莫残索取蛇皮,又留作何用?
于野回到村口的磨盘前,放下手中的长剑。
季颜仍在酣睡,只是怀里多了把砍刀。潘远趴在木几上像是假寐,却又冲着他这边哼了一声。主人家的小花狗依然躲在草棚里不敢出来,也许只有它感受到了深藏于夜色下的浓重杀机。
于野盘膝坐在磨盘上,手里扣着灵石,吐纳调息之余,继续揣摩着他的破甲符。
半个时辰过后,袁九与莫残相继返回。潘远与季颜似乎心有灵犀,同时坐起相迎,彼此窃窃私语,接着各自一阵忙碌。
当于野从静坐中睁开双眼,四周一片黑暗。
圆月消失了,乌云遮住了夜空。随之风声渐起,树梢‘哗哗’摇动不停。
变天了!
袁九斩杀白蛇的报应来了?
季颜已套好车马,莫残敲门唤醒了况掌柜一家三口,便是潘远也爬到马车上,这是要摸黑提前赶路呢!
于野收起灵石,抓起长剑,跳下磨盘,走向自己的黑马。他刚刚收拾妥当,两架马车已驶向村口。
隔壁屋子的老伯被动静惊醒,披着衣裳开门张望,疑惑道:“才过四更吧,这般急着赶路,出了何事呀……”
“老伯!”
于野丢下马的缰绳走了过去,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袋子塞入老伯的手中,本想说些什么、或是道声别,却又默默转身离开。
飞身上马,出了村口。
人在马上,回头张望。
老伯依然伫立门前,举着手中的袋子。那是仲坚送给于野的金银,被他悉数转赠给了一个萍水相逢的老人。
一道黑影跑了过来,是主人家的小花狗,跑到村口停了下来,小小的身子被风吹得站立不稳。
于野冲着狗儿摆了摆手,两腿一夹马腹冲上了大道。
前方亮起一根火把与两个灯笼。
袁九举着火把带路,随后的两架大车上各自挂着一盏灯笼。灯笼上写着一个“况”
字,应为况家的标记。
刚刚追上季颜的马车,便见季颜抬手抛出一物。
“接着——”
于野伸手一抓,是个丝质的钱袋。
又听季颜道:“昨晚掌柜的已留下借宿的酬金,请你下回莫要多事!”
于野掂了掂钱袋,塞入怀中。
况掌柜看似胆小怕事,却什么都知道?这是他还给自己的金银,比方才送出去的还要多出几分。
风势愈来愈大,道上尘土飞扬。
没走多远,袁九所持的火把熄灭。马车上的灯笼,也被大风吹得来回摇晃。
片刻之后,豆粒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