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睁开双眼,凝聚的神识倏忽消散,他稍作沉默,道:“燕州的舆图。”
仲坚意外道:“你莫非看错了?”
于野肯定道:“燕州。”
“我听说大泽往南有个隔海相望的蕲州,也就是蕲川,却没听说过燕州啊。即使北齐山的长辈,亦从未提起……”
仲坚更加疑惑不解,却又猜测道:“这枚玉简,应为北齐山前辈意外所得,因为无人知晓燕州所在,便将其视作无用之物而遗弃在此。”
于野举起玉简道:“是否物归原主?”
“我已不是北齐山弟子,谈不上物归原主。”
仲坚摆手拒绝,为人倒也大方。当他看向面前的卷册,又喜不自禁道:“一张舆图要来何用,我要的是北齐山数百年的传承,哈哈!”
于野本想拿出另外一枚玉简,遂即作罢。村里有句老话,欺人不欺心。既然没有物归原主之说,他也不用多此一举。看着釜底的柴火快要熄灭,他走过去添了块木头,然后捡起长剑,道:“仲兄的腿伤已无大碍,汤药再煮一个时辰便能服用。我该走了——”
“啊,你要走?”
仲坚始料不及,愕然道:“胡老大随时将至,你为何要走,又去往何方?”
“藏经洞地处隐秘,胡老大未必能够寻来。仲兄在此吃喝不愁,安心养伤便是,至于我么……”
于野笑了笑,道:“我与仲兄有过约定,不知仲兄是否记得?”
“哦,当然记得!”
仲坚信誓旦旦道:“于兄弟陪我走了一趟北齐山,我定当陪你走一趟玄黄山!”
于野的嘴角一咧,苦涩道:“你我的约定,并非如此呀!”
“你我一言为定,岂能有错?”
仲坚抬手一挥,道:“约而不定,是为荒谬。约不可失,乃为人本分。”
这位仲兄的能言善辩出乎想象,而他装糊涂的本事同样不凡。
于野只得坦诚道:“仲兄欠我一个人情,是吧?”
“绝不敢忘。”
“既然仲兄知恩图报,何妨还了我这个人情呢!”
“啊……”